周實讓馬濟時不要著急,先喝一口熱茶暖暖身子,再講事情的原委。 “昨天,望江樓的掌櫃田新安把我們召集在一起,許諾只要我們去堵豐德樓的門,就管我們兩頓飽飯吃,所以我們才……” 原來如此。果不出周實所料,這背後確實有人指使。 田新安……這也不在意料之外。豐德樓取得白條幫的首肯,能與魚市做生意,當然觸犯了和白條幫來往甚密的望江樓的利益。 兩大酒樓本就是競爭對手,尤其在雙方都看上的河鮮方面存在衝突,他們幹出這種事並不讓人驚訝。其實周實早就想過望江樓會想辦法找茬,就像以前孟興源給他使絆子那樣。可沒想到,這田新安比孟掌櫃還下作,竟然想出讓乞丐來叫門的主意!這是擺明了要讓豐德樓的生意做不下去啊! “他是看準了我們不敢和乞丐糾纏,畢竟他們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主兒,所謂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能在店外坐上一天,然後去望江樓討飯的,但我們必須要開張……呵,田新安啊田新安,那我們就來鬥上一鬥。” 或許按照田新安的預想,周實會登門拜訪,低三下四地請求和解,再開出諸如此後魚市的水產必須要讓望江樓先行挑選,豐德樓只要剩的之類的條件。這樣豐德樓推出河鮮的計劃就算泡了湯,望江樓可以繼續一家獨大。 可惜,他高估了周實的忍耐,又低估了周實的手段。 “馬先生,請您出去和大夥商量一下,我開出的條件是……” 馬濟時聽完,露出吃到周實那一吼時一樣震驚的表情,問:“當真?可是這樣的話……” 周實笑道:“君子一言,馬先生若是信不過我,那我與你簽字畫押便是。” “不不不,掌櫃的,我這就去說。” 馬濟時匆忙去往店外和乞丐們交涉。此時,阿貴湊上來說: “掌櫃的,他們要是還不退,我們今天就歇業吧?” “呵,要是他們繼續圍著,恐怕我們要永遠歇業了……放心,我已想到辦法,你等會兒就去越清樓找孟掌櫃。” “孟掌櫃?”阿貴驚訝,“找他來做什麼?” 經過吳兆錕壽宴,兩家的矛盾已經化解,孟興源更是作為中間人幫助豐德樓打通白條幫的關係,當然不會再為難阿貴。但是他卻不明白掌櫃的用意。 “就說我要和他商議一樁大生意,午飯過後就在這裡見。”周實吩咐道。 阿貴離開後,看門的夥計來到他身邊,急得一腦門都是汗: “掌櫃的,那幫乞丐要闖進來了!” 周實大手一揮:“請他們進來。” 那夥計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請乞丐進來?開門揖盜?掌櫃這是不想幹了? 另一個夥計插進來,對那傻眼的夥計說:“掌櫃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你快去。” 看著周實神閒氣定,甚至自己斟上了茶水,那夥計只能帶著一腦袋疑惑去請乞丐進來。 “讓夥計們都去後院,師傅們準備開灶,他們都交給我們應付。”周實吩咐道。很快,前堂只剩下了他自己和開門的夥計。 門板掀開,那夥計立刻躥到後院,唯恐避之不及。 在馬濟時的帶領下,十來個乞丐走進前堂,在周實面前一字排開。 他們身上的臭味也隨之湧了進來,周實全力剋制自己不要露出厭惡的表情,並微笑道:“諸位,坐。” 乞丐們拉來板凳坐下。震懾於周實的壓力,又身處和自己格格不入的環境裡,他們不得不放規矩了一些。 “掌櫃的,我把您的話轉給他們了。”馬濟時用手掃過坐在他身邊的乞丐,“大部分人還在猶豫,這些則是表示同意的,所以我只帶了他們進來。” 周實微笑道:“沒關係,相信會有更多人願意加入進來的。” 見他態度和藹,其中一個乞丐輕輕嗓子,有些緊張地說:“掌櫃的,您真的願意僱我們?” “沒錯。” “我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您這豐德樓哪能僱得起我們這麼多人?” “第一批,我只要十個人看看效果。如果可以勝任,就再進行擴招。”周實顯得遊刃有餘,顯然是經過了周密的考量。 另一個乞丐則問:“豐德樓可是大酒樓,要是客人們知道我們在這裡工作,還願意來嗎?” “你們雖然為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