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呃……” 剛被扶進豐德樓內自己的房間,周實就無力地跪倒在地上,乾嘔不止。 陰兵就寄宿在人魂之中,方才不渡強行將小林抽取出去,已經讓他的人魂重創,此刻他只覺得彷彿在操縱一具陌生的身體一樣。 “喂,你行嗎?” “我沒事……我床下有一卷畫,你拿出來……” 餘長仁快步走到屋子的角落,把手伸進床下,稍微用力就將床掀翻。 “哐!” 木床砸在周實身旁,化為木片。 “是這個吧?拿著!” 周實接住畫卷,鬆開繩子,江山落日徐徐在他面前展開。 “蔡有林!” 一縷青煙從畫面上升起,在半空中匯聚成人形,不過比起須娘娘來說要淡薄許多。 “周掌櫃,我在。” “你,咳咳……”周實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咳出幾口血痰,“你的老本行要派上用場了,幫我仿製一幅袁詠聖的作品。” “這……”蔡有林微微皺眉,他早已決定不再仿製畫作,甚至為了收回自己的偽作而化為了怨魂。 但周掌櫃拜託自己,絕對不會是為了一己私利。 “明白。請問原作或者拓本在哪裡?” 周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在這裡。” 在蔡有林震驚的目光和餘長仁不知所謂的困惑目光中,他撥動鐵算盤,讓黃粱枕出現在手上。 “你不是很擅長讓人做噩夢嗎?”周實說道,“快來吧!” 說著,他躺倒黃粱枕上,立刻進入夢鄉。 蔡有林也不敢怠慢,隨即消散了身形,長河落日圖也自動捲起。 餘長仁看了看酣睡中的周掌櫃,又看了看地上的畫卷,已覺得見怪不怪。 “今晚發生的事,可比什麼皇陵盜掘案刺激多了……” 雖然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但他依舊可以強打精神,從身上摸出紙筆,快速寫下一行蝌蚪文字。 這是金牌捕快內部的暗文,記錄下了今晚江都所發生的事情。如果他和周實失敗,江都化為一座死城,希望打掃戰場的人能夠發現,並上交給官府。 就在他思考是將密箋放在身上還是留在這房間裡時,忽然有一團藍光在視野的一角閃爍。 “誒,這個是……不渡的禪杖?” 他從地上將那以骷髏為裝飾的可怖禪杖撿起。 “周掌櫃將它扔到這裡了啊,不知這東西該如何使用,用它來對付那些魑魅魍魎,總比我這鐵護腕要強吧?” 他翻過來倒過去地摸索了一陣,除了杖頭上的一團藍火在閃爍外,並沒有其他變化。 “唉,真不聽話,算了。” 就在他將要放棄,把禪杖丟到地上時,他忽然感到一股異樣的阻力。 一隻手憑空出現在禪杖上,將它握住! “阿也!”餘長仁大驚,揮拳就向著這隻手上方打去! 那本應當是這手的主人面門所在,可這一拳卻揮了個空,只在空氣中打出一聲爆響。 “啪!” 這隻手沒有手臂相連,就這樣突兀地浮在空中! “呵呵,好強的拳頭,不愧是‘鐵手腕’餘長仁。” 聲音自餘長仁背後出現,可房間的門明明就在他面前啊,這人難道是從地裡鑽出來的? “什麼人!”餘長仁迅速反應,橫在周實身前,絕不會讓來者傷到正在睡夢中的周實。 “不要慌,不要慌。” 隨著大陣的效力減弱,月光終於可以衝破桎梏,灑在江都城內。而此刻,餘長仁就著從窗戶中傾入的月光看見一個身影自牆角的黑暗中緩緩步出。 好魁梧的身形!他不禁暗暗驚歎道。 此人似乎刻意和他保持距離,讓胸口以上仍沉浸在黑暗中。但從可以看見的半身中,餘長仁判斷此人應當比自己高出許多,至少也有七尺高! 這幾乎要頂到屋頂的巨人負手而立,雖然看不清面孔,但餘長仁仍有一種被俯視的感覺。 “我不是你的敵人。” “那可不好說。”餘長仁警惕地挪動腳步,盤算著攻上還是攻下。 那巨人並不在意他的敵意,反而笑道:“呵呵,請你相信,用這麼可疑的方法出現絕非我的本意。但事況已經發展到難以挽回的地步,讓我不得不出手了。” 他伸出一隻沒有手掌相連的左臂,那握著禪杖的手便立刻飛上去與之合一。 “九骨燈,這麼寶貴的邪物不渡都能拋棄,可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