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旁人所知,不過猜測,你不將所知說出,那麼縱使旁人再如何了得,不過只得一個猜測,奈何不得你,沉香,就好比你剛才的那句話不說,就算確信他等誑語,也不過是個猜測…&rdo;
山河社稷圖裡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這等事情,除了煉妖壺原先的主人陸壓道君,誰會知道?險些失策,所幸師兄師弟知這輕急緩重,才沒鬧出變數。
雲霧虛浮,無數紅線漫天而起,撲面而至。
&ldo;這是‐‐&rdo;
沉香一眼就看見了兩根糾纏的紅線,如閃電驚雷般的奪他心神。
&ldo;小玉…&rdo;
他喃喃著,心緒變化萬千,幾不能自持。
&ldo;不錯,那是你與小狐狸的姻緣…這三生殿前,神仙自是能瞬息望見屬於自己的那根。&rdo;楊戩淡漠的說著,卻並未抬頭望那些紅線一眼。
沉香聞聲回過神來,他已經看見另外一根紅線正糾結到自己的那根上,似乎已經纏了很緊,欲放不放,終究又捨不得離開,如此突兀又悲涼。
&ldo;丁香…&rdo;沉香有些失魂落魄,&ldo;此生所負,不知如何償你…&rdo;
猛一回神,竟是沒來由的忽然想起,舅舅所想的,不正是嫦娥姨母,那麼這三生殿之前,豈非一目瞭然?
卻不想,滿眼紅線,哪裡能分得出來。
沉香正在胡思亂想,楊戩突然停步,險些讓他一頭撞上去。
&ldo;舅…&rdo;
幾乎又脫口而出,沉香趕緊將那個字嚥下去。
驚疑的望著楊戩,望著自他知事以來,始終都是冷峻清傲厲然威懾三界的楊戩,那個一向目無所懼冷漠到可以輕視自己性命的司法天神,竟會在目中露出這樣驚慌不安的神色來。
只那一抹,就足以驚心。
&ldo;楊戩,玉鼎真人來了…&rdo;
三生殿前雲霧虛浮,那漫天都是的紅線,哪裡能看到那孤冽冰冷的身影?
目轉心動,法力所至,竟是察覺不出一絲一毫,就像玉鼎真人忽然消失在三生殿前,沒有任何預兆‐‐銀輝乍現!
楊戩開了神目。
那紅線之後!
三生殿廣闊清冷,漫天肆意張揚的紅線籠罩了幾乎所有遷延華美的簷柱,加上重重的雲霧,那抹白出現得竟是如此觸目‐‐只因沒有絲毫氣息!
師父?
半倚著那盤延鳳紋玉柱的身軀在紅線雲霧之間若隱若現,左手垂落在臺階前,失了所有力道,修長的手指虛軟的半曲著,雲霧從那蒼白的指尖透過去,雪白的衣,雪白的發,就彷彿不存於三界般虛無著。
楊戩一時驚怔,那些湧上心頭的不可置信全做了駭然。
任何虛象幻覺自神目中都無所遁形,可是‐‐這三界之中,有何人能在瞬息重創闡教玉鼎真人,完全不驚動三生殿內的楊戩?更使玉鼎真人來不及用斬仙劍,更來不及躲避,甚至來不及化九轉玄功護身?
就算是鴻鈞老祖,也沒有這等大法力大神通!!!
&ldo;誰?&rdo;
沉香吃驚的順著楊戩的目光望過去,卻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ldo;這是怎麼了,舅…&rdo;
沉香感到莫名奇妙,他剛一扭過頭來想從楊戩神情中看出什麼,就猛然發現漫天紅線之下的三生殿前,竟然只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