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啊,你的這個師侄可比你想象中的能蹦躂。”
老人叫作夫子,少年叫豆豆,而這位美麗女子自然便是聖人了。
他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家人,但大陸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家人本來應該有四個,夫子的弟子、豆豆的師兄、聖人的丈夫,那個名叫天宇的男人在萬年前便魂歸了星空。
夫子與聖人活了萬年之久,可豆豆只是個少年,他沒有見過那位師兄,可從老師與嫂嫂的臉上,少年晶瑩敏銳的心很簡單便能察覺到某種情緒。這些情緒裡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思念,而當他們看見這個名字時,似乎便將這種情緒轉移到了那位師兄的徒弟身上。
過了許久,老人臉上的那抹柔和漸漸消散了去,雙手負在身後看著茫茫雲海笑道:“那小子要收徒弟,周遊了整片大陸也沒找到個順眼的,那倔性子就是我提著教棍追著他打,他也沒改過。這混蛋小子成天和我嚷著說自己與別人不同,這倒是沒說謊,那飯量敢問哪個比得上?他說要改變整個大陸,我笑他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創造了某種可能,雖說這種可能有時令我都覺得很荒唐,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可當他真的具備改變大陸這個能力以後,卻又說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只好尋找傳人來完成他的理想。只可惜,直到他閉眼時也沒找到合適的人繼承衣缽,誰會想到,他等了一萬年,最終還是把那個人等了來。”
老人笑著,敘說著,像是與晚輩們講著一個故事般,只是這個故事結局並不怎麼美好,他臉上的笑容也包含著太多東西。豆豆讀不懂這些東西,只是覺得那位素未謀面的師兄好生了不起,最後他卻是發現老師提到這位師兄時,眼角的皺紋彷彿又多了幾條。
那位被世人稱作聖人的女子向前走了兩步,將一席長袍披在了老人身上,就像許多年前一般,只不過當時站在這裡的不是一個文靜懂禮貌的少年,而是一個像是永遠長不大,一言不合便要與老人打架的問題青年。
“那時候他總是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腦子裡裝的東西也讓人猜不透,後來竟一個人在北方弄出了個什麼天宇一族,我差點以為他在外面有人了,後來才想了明白,即便他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在那麼短時間內就弄出來個氏族。”
說到這,女子那晶瑩雪膩的臉上不禁露出抹淡淡的緋紅,煞是好看,令得整片風景都明亮了起來。
老人回頭,看著女子,微嘆道:“靈兒,忘了他吧,這麼多年了……”
女子搖了搖頭,眼中的落寞之意一閃即逝,過了片刻後她才笑道:“您不也沒有忘記?”
夫子聞言一怔,這才開懷大笑,眼裡明亮起來,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他一直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被稱為夫子只不過是因為他活得久一些,真要是有那麼厲害,當初也不至於看著自己的愛徒赴死而無能為力。
“楚歌怎麼樣?既然獲得了那小子的傳承,應該是個有意思的人才對。”
夫子轉過了話題,女子黛眉微皺,苦笑道:“是個很正常的人。”
正常的人,這便是聖人對於楚歌的評價,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意思,夫子自然知曉她說的是哪種意思,沒有選擇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笑了笑,便轉頭看著茫茫雲海,不知道思緒飄到了何處。
雲海之下,無數青年才俊還在不停地往這山巔攀爬,殊不知傳說中的夫子便在這條大道的盡頭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