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也不會當面把遊鴻給得罪完了。不過他並未急著掙脫,倒是來了幾分興趣,想看看對方如何處理眼前的局面。
楚歌一笑,旋即站起了身,向四周一拱手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眾人莞爾搖頭,心想這小子就算天縱奇才,可人生閱歷實在淺薄了些,竟是主動往這火坑裡跳。可能看見這麼個天才之人吃癟,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正想著,楚歌已是再度開口。
“遊鴻與這西陵人所作之詩想必大家也聽見了,前者詞句尚可,意味淺顯易懂,是為借景抒情之佳作。如果非要在下評論,我倒是有幾個字想要送給遊兄了。”
遊鴻雙眼微眯,冷冷道:“請賜教……”
“實景、虛情、假意、無風骨!”
陸雨聞言一怔,遊鴻更是怔神,就連在場眾人都不由得睜大了雙眼,被楚歌直言稱作西陵人的子路都在此時抬起了頭,看著那道黑衣身影,眼中極少地露出了絲興致。
短短一句話便將篤學府的詩家批得體無完膚,這楚歌當真是要將書山上的人都得罪完不成?這時,眾人才將目光轉向了遊鴻,只見他的臉上青紅交加,即便是他心機城府再怎麼深沉,畢竟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哪裡受得了這般唇語相譏。
楚歌則是面無表情,他不是個未經世事的愣頭青,相反他的經歷要遠比在場之人豐富,豈會看不出先前那個如此弱智的陷阱。不過這遊鴻口才雖好,但還是太過孩子心性,這就受不了啦?老子受千人所指的時候還能微笑著罵娘,你這副黑炭臉又是要擺給誰看呢?
楚歌當然不願得罪人,他壓根就沒那心思,可這好好的詩會,雙方一個看我不爽,一個揚言要殺我,難道老子就該窩囊著不開腔?
如果張衡知道自己這平日裡生性淡漠的朋友有了這番心思,肯定會伸出大拇指,大聲笑道“孺子可教也。”
還未待眾人緩過神來,楚歌卻是鋒芒一轉。看著子路說道:“西陵之人可能都是想殺我,但可惜的是你們不敢亂來,所以只好借首殺詩以抒胸懷?撇去這些不談,閣下所作之詩倒是極為難得的上佳之作,這一點想必在場之人都都沒有意見。而那句大怒偏向書山行更是點睛之筆,如此好詩自然當收錄進《廣益詩集》之中,兩者之間沒有什麼可比性。”
《廣益詩集》是為篤學院中的教典,收錄之詩詞皆是歷代大家所作,子路的那首殺詩雖妙,可這樣的評價未免太高了些。更何況。遊鴻的作法雖是有些欠妥,但你既然身為書上學生,將同窗批得體無完膚之後再由此來抬高外人,這又是何居心?
在場之人不語,聞言眉頭緊皺。在心裡不由將楚歌看低了幾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場詩會是他們書山輸了,可既然你擔了評判,自然是要將話說得圓滿些,讓大家有個臺階好下,又會誰會怪你將那滴龍血拱手送了出去。
念此,竟是有人狠狠瞪了楚歌一眼,便欲起身離開。就連坐在他旁邊的陸雨都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顯然是有些失望。
遊鴻見狀心裡不由大喜,就連那份屈辱都是因此而淡了幾分,心想這小子果然目光短淺。短短兩句話便是將書山才子都得罪了個遍,讓他擔任評判的目的已然達到。不過,遊鴻豈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了他,自己那首偶得拒絕雖談不上佳品,但被一個後生批得如此體無完膚,他心裡哪會服氣?當即便往前一步。冷冷笑道:“既然遊某所作在楚兄眼裡竟是如此不堪,今兒個趁著餘興。楚兄也不妨陳詩一首讓我等見識見識甲上考生的才學,也好讓遊某心服口服。”
大考所題皆是地理天文。能以此摘得甲上之名也並不意味著他同樣精通詩詞歌賦一道,遊鴻特意把甲上考生四字咬得極重便是要將楚歌推到這風口浪尖之上,好讓他也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