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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明說方儉之改革不過是個花架子。只是小孩子倒確實是問到了點子上,便是方儉也慎重了起來。

“三人行,必有吾師,聖人誠不欺吾!”老爺子氣量不小,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學生面前做足了禮賢下士的派頭,容嘉也笑彎了眼睛,他生得乖巧,笑起來的時候更是一派天真,叫人心情舒暢,險些忘了剛剛他的伶牙俐齒叫人差些下不來臺。無論如何,老的謙虛,小的恭謹,也算是和樂融融。

容嘉大出風頭,水溶笑道:“你這表弟,也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你在這兒自己舒舒服服的,叫小孩子替你出頭,也不害臊?”

林沫道:“我何時叫他替我出頭了?他自己便是個喜歡打官司的,禮拜清閒,前陣子京城風雲湧動的時候,這小子心裡悶著樂呢。現在又閒著了,沒地方讓他玩舌戰群儒,還真怕他憋壞了。”他也知道容嘉是個閒不住的,黛玉封公主,可能最難過的便是他。人人都說他搭上了皇家的富貴,成了駙馬爺,可是這其中約束,只怕容嘉心裡也苦澀。不過即便這樣,從頭到尾高高興興地來提親議婚,這孩子也算是有心。

有已經成了封疆大吏的父親,和貴為公主的妻子,自然不會有哪位君王真敢叫容嘉手掌實權,否則,定能造成朝廷格局傾向某一處,無法達到制衡滿朝文武的目的,這是為君的忌諱。大約也是容嘉的遺憾。他若是不必那麼聰穎活絡,大約也就沒有那麼可惜了。

不過,若真是一個駑鈍的,便是自家的表弟,林沫也不至於把黛玉許給他。

夫妻和睦,與功名等其實關係不大,但黛玉心志奇高,為人清雅,若是許給一個敲打了也不會吭聲的,想必會更加鬱結。若夫婦二人無話可說,那日子過得可真就不像話了。男人尚可三妻四妾,多挑幾個能陪著他說上話的,女子獨居深閨,可該如何寂寞。容嘉這小子,別的不說,但就口齒,還真能陪著黛玉說上三天三夜也不重複,何況小子既然有心,許諾了不會納妾,房裡不收人,自然也會好好待他妹妹。

這好好相待,自然不是隻錦衣玉食地供著,詩酒相伴,談詞論賦,這世間多少和睦夫婦,心意相通,便是隻在同一間屋子裡待著,也舒服得很。

林沫自知這方面虧欠靜嫻良多——只是靜嫻所愛所好,實非他所喜愛擅長,若是勉強自己做靜嫻心裡頭體貼溫良的丈夫,雷公該為他的弄虛作假劈下兩道閃來。

水溶見他面露深思,覺著奇怪:“你怎麼了?”

“我在想我怎麼看上你的。”林沫笑了笑。只是水溶這人,臉皮子倒還挺厚實,沒一點害臊的樣子:“是啊,你是怎麼看上我的?”

林沫道:“便是不知,才在思考。難道你知道?”

“看上這事兒,既然叫看上,那也就是一眼的事。”水溶隨意地糊弄了過去。他其實心知肚明,自己是如何喜歡上林沫的。大約就是因為他自己是個小人,所以對那些高光偉岸的人偷偷藏著些憧憬之意吧。他本來就是個喜歡漂亮皮囊的人,遇到了林沫,先是覺得此人狡詐,只是相處久了,發現他還真不是說說空話,忍不住就要替他操把心。原來看上水浮,也是這個道理,只是水浮那兒遲遲沒有回應,林沫卻時常被他撩撥得有幾分意思,何況皮相又更勝一籌,漸漸也就把心放了過來。水溶明白,其實自己是個挺虛偽的人,他喜歡那些清明之人,可是自己卻忍不住做著小人之事,做完了,又因為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自卑,越發對林沫多幾分憧憬敬佩,久而久之,竟形成了一種扭曲的服從欲。

做慣了牆頭草、唯利是圖的北靜王,竟然從未真的反抗過林沫的任何一句話!

可見聖人不欺方儉,亦未欺他。

真真色令智昏。

方儉能成為帝師,自然有幾分手段氣量。容嘉的話雖然不好聽,卻叫他在家裡頭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