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非常懊惱,蔫頭巴腦走在易北身邊,因為之前跑得太過頭了,喘過氣來之後總感覺心裡空空的,再加上悔恨情緒交織在一起,頓時對什麼都沒了興趣。
“怎麼了?”
相比之下易北的情緒則相當不錯,順手從碧雲手裡拿過一個小匣子來,遞給江梨。
“出來了總不好空手回去,拿著吧。”
黃花梨木的小匣子上描金繪著反彈琵琶的飛天,衣袂飄飛,仙氣十足。
江梨興致不高,隨手開啟,裡面赫然是自己臨走時為了扯開碧雲注意隨口說的臂環。
鏤空金鑲藍寶,金葉玲瓏剔透,寶石通透明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江梨愧疚之情頓時越發濃厚。
“還是晚了一步,對不起啊殿下。”
如果自己再跑快一點就好了,可能那人就不會死。
易北迴頭看看依然在群情激憤的圍觀群眾,語氣似乎十分輕鬆。
“無妨,已經可以了。”
那位寒門官員即便是不死,他記得這人最後也沒混出個什麼名堂,不過是芸芸官員中毫不起眼的一員,但若一位未來很有可能前途無量的年輕寒門官員,被高官之子指使兇奴當街打死,怎能不激起言官更大的憤怒?
這樣辛轅才有理由,逼大理寺不得不徹查此事。
也只有這樣,那位昭武校尉才會更加著急,或許行事之間會露出馬腳。
畢竟這是當場抓到了現行,兒子已經關大牢裡了,再想指使奴僕頂罪,也晚了一步。
到底五皇子能不能完美的抓住這個機會呢?
辛轅到現在還沒能接觸到京城官員的核心圈子,自然無法進宮面聖,至今還以為自己是易賢,既能於自己仕途有利,又能借此在五皇子面前賣個好,易北相信辛轅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參加完清流盛會的諸位大人,在帶著和文人雅士接觸時沾染到的一身清風傲骨回到家中時,面對的就是聖上突如其來的暴怒,以及言官們氣勢洶洶的聲討。
罪名不多,就兩條。
京師重地,縱馬踩踏,大不敬。
指使奴僕行兇,毆打官員致死,人命官司。
條條致死。
被打死的官員沒有背景不要緊,重要的是殺人者已經被當場抓住關進大牢,省去查案拖延的時間,罪證確鑿,關鍵就看如何判。
新入仕的寒門官員們拿出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精神,上朝時以頭搶地血濺大殿,下朝時筆燦蓮花痛斥官官相護無法無天。
天子頭都疼了。
昭武校尉不負易北重望,透過層層關係,終於找上兵部尚書,痛哭流涕,只求留兒子一命。
朝中局勢,涇渭分明。
一邊是重臣高門,拖延塞責,罪不至死。
一邊是寒門苦讀,聲嘶力竭,只求公正。
還有一邊持中不言,觀望局勢,力保和諧。
辛轅是抓住現行第一人,大理寺又早想把人從京兆府裡挖走,藉著機會一紙文書,以與案情有關直接將辛轅借調大理寺,參與查案。
彼時易北被召來伴駕,無奈天子被一群臣工纏住,無法脫身,易北久等無趣,終於等來了自己主動請安的五皇子。
“五哥。”
易北長開之後,五官更偏向於裴貴妃,而易賢則是所有皇子中最像天子的一個,也無怪天子中意易賢,任誰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那張臉,都不會反感。
易賢隨意和易北打了聲招呼,一塊兒站在廊下。
朝臣打架,明面上是和皇子沒有任何關係的,所以易賢看上去也十分悠閒,似乎只是純粹為了見上自己父親一面而來,毫無任何其他想法。
“最近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