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到俞和麵前十丈,這才停了下來。
白袍人面皮上全沒有一絲血sè,可乾癟的雙唇卻是紅得刺眼。一雙眼皮翻開,露出沒有眼黑的眸子,幾乎鼓脹出眼眶以外。
“我現在這副模樣很難看吧,其實我也覺得十分難受,四肢好像被棍子綁住了,生硬的很。”這白袍人雖只有一雙慘白的眼球瞪著,俞和卻覺得他是在死死的盯著自己,那無形的視線好似鐵索,在身上一匝一匝的纏繞起來,白袍人嘴角一歪,似乎是想擠出一點笑容,可殷紅的唇瓣掀起,卻露出一排黑漆漆的牙齒,看起來更加駭人,“俞師弟好手段,居然暗藏了先天真火,你這一身劍術也是高明得緊,起初我們可都是看輕了你。你一把真火燒了我的肉身,我便只好搶了這妖屍的身子寄居,樣子是有些醜陋,可好死不如賴活著,苟且偷生罷了。”
“彭明?”俞和腳下忍不住退了半步。
“正是在下。有勞俞和師弟還記得我這個無用之人,你們都是些驚採絕豔的人物,哪裡會知道我們這些資質平凡之人的苦痛呢?”
“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奪舍?”俞和絲毫沒有放鬆戒備,他心中jǐng兆大生,眼前這附身屍妖的正玄觀彭明,分明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我若不奪舍,那豈不是被俞和師弟你一道真火燒成了焦炭?道是禍事也好,機緣也罷,這屍妖竟然是一具金丹大成的修士遺蛻,而且靈智未醒,端是具上好的肉胎爐鼎。我不僅得了這無垢肉胎真身,那姓謝的和姓吳的還順帶把一身真元悉數送來了,這地脈元水最是煉養骨肉,進益真修,我收了這一潭地脈元水遁走,再有個十年光yīn覓地潛修煉化之後,那九州之大,儘可任我縱橫。不知俞和師弟可願助我一臂之力否?”
俞和又退了半步,“你的肉身是被我失手毀了,現在你要我如何助你?”
附身白袍屍妖的彭明桀桀怪笑,伸手指著俞和的胸口,“可不止是我那具肉身的債業,現下這法身的經絡,也被你一道真火燒的七零八亂,你還須得補償。”
“你到底要如何?”
“非常簡單,俞和師弟。只消取你本命真血一碗,就可修復我這法身,這點要求,想必你不至於難捨。不過那肉身的債業,就拿你一副先天五行元炁溫養的臟腑來償吧,俞和師弟若是不捨,師兄我也為難,那隻好自行討債來了!”
那彭明話音還未落,身子只一晃,便直挺挺的躍起,朝俞和猛撲過來,凌空雙臂一伸,手掌屈指如鷹爪,蒼白的指甲伸出半尺來長,好似一對釘耙般朝俞和前胸罩下。
那妖屍法身筋肉強韌,彈身一撲竟比弩箭還快,眼未眨就到了俞和身前二尺。
詭異的屍香直貫進俞和的口鼻,俞和哪裡管這許多,心念電閃,雙劍在胸前交錯,與彭明的手爪相擊。
那屍妖指甲鋒利尖銳的得勝過玄鐵,撞擊之處登時火星四濺。
可俞和知了這屍妖被彭明附體,又存心要打殺自己,心中那無名恐懼已散,jīng神抖擻,戰意洶洶。他腳底電光火石般的倒錯七步,逆運七步雲真篇,整個人倏地一下化作一抹虛影,朝彭明右側折去。
那彭明的屍妖之身也非比尋常,竟可毫不顧忌筋骨扭轉的極限,整個上半身硬生生朝右擰轉過來,握爪成拳,朝俞和腰間橫掃。
俞和也不格擋,腳下步法再變,足尖點地,躍到半空中,飛劍長鳴一聲,帶著足有七丈來長的一道弧月般的劍光,朝彭明當頭斬下。
那彭明眼見劍光飛來,不閃不躲,口中怪笑一聲,竟以額頭去接劍。
“咔嚓”的一聲震響,俞和覺得劍鋒好似嵌入了一塊堅韌緻密的剛玉,回劍一看,那彭明妖屍法身的頂門上皮肉不裂,但赫然留下了一道二寸深的凹痕,直陷入頭顱當中。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