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蓋房子,老房子的地勢算是村裡最高的。
湖泊的上面是一片深山老林,六幾年的時候還聽過有老虎下山吃豬的,連樂浪小時候都見過有人在賣虎骨虎鞭,不過現在倒沒怎麼看到。湖泊的出口處有一棵垂湖的老榕樹,不知是誰搞的惡作劇竟把老榕的根鬚栽在了對面的山峰上,形成一個“入”字形的小橋,對面的山峰還種了一棵榕樹,長長的榕樹根鬚和老榕粗壯的鬚根連在一起,蔚為奇觀。記得以前沒有的,也不知是哪家的調皮小子弄的。
樂浪扛著一袋50斤重的大米來到老房前,站在門口,看著那斑駁不堪的牆面。六年未歸,牆上的白灰片片剝落,那副“居家只有天倫樂,處事唯宜地步寬”的對聯也被雨水侵蝕,只剩下寥寥幾字。
從門下石墩中取出鑰匙,開啟已經鏽跡斑斑的鎖,推開門,塵煙漫天,良久方歇。
樂浪外公的老房子是一個兩進的庭院,一走進去,便看到左右四棵兩人合圍的高大龍眼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兩棵又高又大的老龍眼樹還以為結出的果子一定又多又好吃,可樂浪卻明白這兩棵純粹是隻長枝葉,開花不結果的怪樹。
多年未歸,那些樹葉落在地上都已經發黴腐爛,在院中發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小院差不多有一百多平方,被高大的龍眼樹遮得密密麻麻,左手邊上有一口白石砌成的古井,聽說這口古井早在建房之前已經有了,具體歷史已不可考,不過井水甘甜,清澈見底,永不枯竭。
走過小院,前面是一間兩房一廳的紅瓦磚房,前廳的兩旁挖了個門,中間供奉著神像,多年沒清理,到處蛛網密佈,手一摸神像前的八仙桌,厚厚的灰塵都有一尺來厚。
穿過前廳,兩旁是一段走廊環繞,中間是一個四方形的天井,後面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小樓後面是一塊三畝左右的土地,地裡多年未曾清理,已是雜草叢生。
走進小樓屋中,灰塵遍地,屋頂的天窗中照進一縷陽光,蛛網糾結,遍及每個角落。上面的屋瓦被歲月腐蝕,有的已經化成了塵土,落在地上,變成一堆堆的紅粉,有的掉落在地上,隱約可見外面湛藍的天空。
老房子在外公年輕的時候曾翻修過一次,卻仍敵不過歲月的侵蝕,疲老不堪。幸好以前蓋房子的時候用的都是白石紅磚,地基和牆架結構都很硬實,只是外表和屋瓦剝落,只要找時間翻修一下就行。
在農村翻屋頂也是有講究的,一般是12年一翻,不過樂浪外公的老房子顯然是已經超過了這個年限。
屋子中到處都是灰塵,空氣中散發出一股發黴腐朽的味道,間或還伴隨著一股老鼠的尿騷味。樂浪把所有的窗戶開啟,這地方不大掃除一下晚上看來是沒法睡了。
找了個掃把,努力的打掃起來,單單他自己住的房間愣是掃了好幾桶垃圾,其中還有一大堆老鼠屎,和一堆不知從哪裡來的骨頭,敢情這屋子都成了老鼠窩。打掃完地,又找了塊沒有用的布擦了起來,弄了半天,總算把自己的房間弄得有點人住的樣子。樂浪擦了擦額頭的汗,只覺得做這些事比討海打仗還累。
三郎在一旁也小幫忙了幾把,拿了塊抹布左擦擦右擦擦,愣是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幹了半天活,樂浪肚子已經咕咕作響,去廚房燒了一鍋水—幸好那些柴還可以用,煮了幾包泡麵,裡面放了一些火腿玉米腸什麼的,先對付一下吃了,晚上再吃好一點。洗了幾副碗筷出來,再弄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