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致若慢慢搖了搖頭。
陸小風柔下聲音問:“不舒服嗎?”
還是搖了搖頭,她聽到輕輕吸鼻子的聲音,還有他低低的嗓音:“就一會,讓我抱一會。”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更新
第二十八打
都說人一旦受了傷或遇到了打擊第一個反應便是逃避,緊接著是找到一個避風的港口安撫自己,這個港口可以是一個地方,也可以是一個人,那個地方、那個人往往是潛藏在心中最容易讓自己安心的存在,在最難過、最不知所措、最害怕、最恐懼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 存在。
事情發生後,蘇致若完全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泥沼裡,眼前一片黑暗把他的世界遮得密不透光,留下他一個人茫茫然站在混沌的中心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身邊的人全都圍在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他們的眼神惋惜又無奈,卻迴避了他的目光,對他說不要在意,不要自責,然後焦急地坐在手術室外等待。
蘇致若的恐懼是他們無人能夠體會,他引以為驕傲的資本在那個瞬間,隨著魔獸的倒下而轟然倒塌。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做的,就如同他那麼相信自己的手和手裡的槍。這是一個沒有人能夠預料到的突發狀況,雖然事發後警方已經盡最大可能把問題壓了下來,新聞報道里並沒有做過多交代,可這並不能讓他的心裡好受一點,在他看來,這是他人生的一個無法洗去的汙點。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看著顯示屏顯示著“手術中”的字樣,眼睛酸澀,表情麻木,聽不見嚴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腦袋裡像是有無數只飛蚊在吵鬧,偶爾穿□魔獸母親的哭泣聲。
手術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他逃了。
嚴隊說讓他立刻接受心理干預,可他沒有那麼做,他一個人晃盪在這個城市的喧囂熱浪中,卻失去了前進方向。在之後的72小時裡,那惡夢般甩不開的鏡頭好像藤蔓對他越纏越緊。從小到大,他沒有這麼怕過,就好像他的手再也無法拿起那份重量,他的眼睛再也無法進行瞄準。
整整三天,他就像遊魂一樣走走停停,可是一個人的世界讓他精神幾度頻臨崩潰,就在這種狀態下,蘇致若恍然未覺自己走回到了家裡。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回來,這是出自於一種身體的本能,潛意識為他尋找到能夠安心的地方。這種感覺在看到陸小風的剎那升騰到頂點,然後,就如同落入無盡的大海,煎熬了三天三夜的心終於疲憊地放了下來。
陸小風在平時遭到欺壓時偶爾想著什麼時候能見見這妖孽吃癟的樣子,那一定會非常痛快。然而,當他真的可憐兮兮的出現在她面前,像是一個丟了魂的孩子無助地尋求擁抱時,陸小風發現別說是笑,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蘇致若坐在餐桌邊,捧著碗沉默地喝著湯,陸小風坐在他對面觀察了會他的臉色,看起來情緒是緩過來了,但心情依舊很沉重,整張臉慘淡得嚇人,一點生氣都沒有。
陸小風嘗試著開口:“好喝嗎,還要不要,鍋裡還有。”
蘇致若低著頭,眉間有一個小小的“川“字,調羹在他的手中無意識地颳著碗底,他悶聲說:“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願意跟我說嗎?”
陸小風以為她並不會得到答案,沒想到過了一會,蘇致若緩緩點下頭。
“是關於三天前那個案子的?”
蘇致若猛然抬起頭,那神情就像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那天恰好在那,你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的樣子不太尋常,是不是在現場發生了什麼?”
蘇致若握著調羹的手指忽然狠狠地用力,骨節發白,像是要捏斷它似的。
“我……失手了。”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有什麼卡在嗓子裡,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