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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貴生的報告送到石達開的面前時,一度勝負難分的吳黑凹戰場這邊局勢也已經趨於了明朗化,在獲得了兩路援軍的增援後,因為過於輕敵而陷入苦戰的吳軍劉銘傳逐漸穩住了陣腳,在援軍的火力幫助下頂住了太平軍的瘋狂進攻,漸漸收復了不少陣地。同時一直牢牢控制著路旁高地的吳軍將士也在天亮視野開闊後,以手槍加砍刀趕走了攻上山頂的太平軍士兵,開始恢復以遠端火力殺敵的理想狀態。
仍然還有一部分太平軍不肯退出吳軍的吳黑凹陣地,仍然還在賴裕新和彭大順的率領下死咬住部分吳軍不放,然而別說是他們自己,就連在遠處觀戰的石達開都看得出來,他們不過是註定無用的垂死掙扎,被兵力越來越雄厚的吳軍殺退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收到了黃貴生不知何時才能拿下茅山頭的報告,石達開當然是要多揪心有多揪心,臉色要多青黑有多青黑,也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地堅守,給黃貴生那邊爭取時間?不可能,布袋衝這邊還有希望守得住,吳黑凹險要在妖兵手裡,妖兵在北線掌握主動權,他們發起進攻,我們根本無險可守。”
“全部進山區?山裡地形那麼複雜,這麼多人進山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己走亂,糧草輜重也沒辦法帶。而且這一帶的山區也太小了點,就算進去也沒辦法潛伏,遲早還是死路一條,還連任何突圍的機會都沒有。”
“去團山……,死路一條,但起碼可以讓將士稍微有個立足地休息……。”
考慮到自軍將士已經一天兩夜沒有休息,體力下降過於嚴重,劉家灣這裡又沒有任何險要可守,儘管明知道去團山是死路一條,但石達開還是硬著頭皮喝下了這杯鴆酒解渴,大喝道:“傳令全軍,向團山轉移,到團山去立營休息。”
仍然還是石達開親自率軍殿後,然而太平軍的臨陣撤退卻再也無法完整有序,相反還十分的混亂無章,因為在視夜開闊的情況下,太平軍這邊才剛開始撤退,東面和北面兩路殺來的吳軍就已經開始了大舉追擊,高吼著生擒石達開的口號大步衝鋒,士氣崩潰的太平軍則是毫無戰心,上上下下都只顧著向團山方向逃命,不斷遺棄軍器輜重,太平軍諸將根本約束不住。
還好,路途不遠,吳軍也沒有提前派軍搶佔方圓不過一百多米的團山陣地,太平軍大隊總算還是大部分逃到團山立足,也靠著團山三面環水的有利地形和石達開的親自率軍殿後,暫時擋住了吳軍追兵,勉強爭取到了一點喘氣的時間。可就算如此,石達開帶過鄱陽湖的兩萬多太平軍,現在只剩下了六成多點,且精銳戰兵大都帶傷,從上到下都是筋疲力竭。
更糟糕的是,逃到了團山戰場上大口喘氣的太平軍上下還人人臉上帶著絕望,因為太平軍全都知道自軍無路可走了,東西南三個方向都有湖水攔道,北面陸地又被吳軍堵住,吳軍根本用不著發起攻堅,只需要堵住陸上道路,以水師炮火覆蓋地形狹窄的團山陣地,剩下的太平軍全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本王的直屬軍隊負責禦敵,餘下軍隊抓緊時間休息,備足乾糧,天黑以後突圍!”
石達開也沒敢指望自軍能夠在團山陣地長期久守,只能是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士兵體力恢復後的夜間突圍。可是讓石達開絕望的是,吳軍那邊調整好了軍隊之後,竟然馬上開始了著手挖掘壕溝和修築壘牆,早早就擺出了要把自軍困死在團山的架勢。
臉上包著滲血紗布的大將賴裕新出現在了石達開的身旁,低聲說道:“翼王八千歲,怕是到了晚上我們也沒機會突圍了,團山北面太狹窄了,妖兵在天黑之前建好一道防禦工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又有水上炮火掩護,我們能夠衝得出去的機會小得可憐。”
石達開沒有任何表情,許久後才問道:“你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