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流皺著眉,事已至此,急也無用,這兩位姓蕭的不會袖手旁觀,那麼人救出來的可能性還是蠻大的。
洛葉不傻,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必死無疑,她自幼過得並不比任何人快活,極刑加身也能頂得住,現在只求時日充足。
洛江流身上的仇太多,可不想再擔洛葉這一條了。
“你過來,”蕭子衿笑眯眯的招了招手,那小弟子不情不願的往前走了兩步,他早就聽聞了這位少主在臨安裡鬧出來的事,渲染的神乎其神,根本是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
“你將這塊玉佩拿著,去卜知坊裡交給蕭坊主。”蕭子衿拿著的這塊玉佩,恰是那天他自馬伕的身上摘下,“再捎句話給她,就說洛葉救出後,此處相見。”
小弟子狐疑的看了看他,挪著腳步又往村外頭去了。
蕭竹音彷彿早就料到會有回信,讓小陶兒守在門口,瞧那年輕弟子探頭探腦的在外面張望,忙將人拉了進來。
見是那上午遇見的漂亮妹妹拽著自己的手,小弟子心裡自然歡喜,還沒鬧清楚情況,便被拉著送到了蕭竹音的面前。
“喂喂,”小陶兒喚了他幾聲,這年輕弟子仍是呆呆愣愣的只管傻笑,把小丫頭惹急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這才將他的魂拉了回來。
“啊?”年輕弟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小陶兒不滿的瞪著他道,“你便是跑來發呆的?”
“當……當然不是!”小弟子漲紅了臉,慌手慌腳的從袖子裡掏出塊素白美玉來,放置到蕭竹音的面前,“這是我們家少主讓我交給您的東西。”
蕭竹音的眼神裡剎那波濤洶湧,她輕笑一聲,道,“可還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有啊……”小弟子訝異的睜大了眼睛,“少主還說,救出了洛姑娘,讓您去我們那兒聚一聚。”
頓了一下,小弟子又神神秘秘的偷問道,“您知道我們住在哪兒嗎?”
“天底下就沒有我們坊主不知道的事。”小陶兒不屑的將那年輕弟子連推帶搡的趕出了書房門,“好了好了,東西送了,話也帶到了,別在這裡給我們坊主添麻煩。”
“哦……”小弟子委屈的扁了扁嘴,“那我以後還能來看你嗎?”
“看我做什麼?我又沒病沒災的。”小陶兒莫名其妙。
聽著外頭少年人的小小心思,蕭竹音的指尖劃過桌上素白美玉,無奈的搖頭苦笑,“我落了一個好大的把柄給你啊。”
“坊主?”小陶兒將那纏人的年輕弟子趕跑了,這才回來,伸著腦袋往書房裡瞧。
她一直在等蕭竹音給她個任務,哪怕只是去驛館裡蹲屋頂都好,但卜知坊裡至今卻無動作,小陶兒忐忑,生怕自家坊主又犯了那生意人的毛病。
“何事?”蕭竹音將白玉收好,拿起手邊的書,微微抬眼透窗看向那院子裡的大樹。
平日裡,時常有個好高的人抱著酒罈子坐在上頭,蕭竹音的書看累了,總能瞧見她在上頭招手,現而今空落落了許久,那人陷在牢獄中,也不知遭了什麼樣的罪。
看著小陶兒那副殷切的樣子,蕭竹音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耽於書室的女子不慌不忙,她道,“不要憂心,我已讓紅樓開始行動了。”
杜輕舞的轎子,從紅樓裡抬入完顏有晴所住的驛館。
她是臨安城裡赫赫有名的美人兒,琴棋書畫皆精,舞姿更為曼妙,其才其能,猶在紫棠之上。
她今日來,一是受了曾霄漢的錢財,來為完顏有晴跳舞助興,二是為了與人接頭,將洛葉的訊息傳達出去。
“杜姑娘。”完顏有晴為她掀開轎簾,少年公子已有些一國之主的氣魄,他早聞杜輕舞的盛名,曾霄漢也有心,交到紅樓裡的銀兩,足以將杜輕舞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