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氣仍然寒冷,她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鑲絨袍子,外面披著黑色毛皮大麾,在小秦氏的攙扶下走進了狀元樓。
狀元樓是近一年來崛起的酒樓,因為有一位科舉的狀元在春闈期間便是住在這裡,因此也打出了名頭,加上老闆經營有方,也算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了。
雲素菲慢悠悠的走進二樓的雅間,裡面早已有人等待,卻是新科二甲十三名的劉輝,劉輝看到被小秦氏扶著進來的雲素菲,當即站了起來,鄭重的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劉輝見過恩人。”
雲素菲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溫和的說道:“起來吧。”
劉輝連忙起身,神色有些拘謹,對於這個神秘的恩人,他是既感激又敬畏的,感激的是對方在自己危難之時施以援手,讓自己避過了陷害,最終能得以金榜題名,敬畏的是對方收拾那個貪官的手段,所以即使看樣子對方是個懷孕的婦人,他仍然不敢小瞧。
雲素菲輕笑一聲,“昌盛不必如此拘謹,坐吧。”
劉輝依言坐下,雲素菲輕描淡寫的道:“昌盛這次是要被派到溪州黃鶯縣去做縣令?這到是不錯,黃鶯縣是中縣,一上來就是從七品的位置,那裡還靠著海,昌盛卻是有福了。”
劉輝聽到這句話,心中苦笑不已,什麼有福?溪州乃是整個楚朝最為偏僻的地方,也就是他這種沒人脈,也沒有錢財疏通上面的人才會被丟到那流放之地去,他有些黯然,無奈的回了聲是,卻是沒有說其他的話,雲素菲也不需要他說這些,只是平靜的端起茶盞抿了口裡面的花茶,繼續問,“昌盛覺得沮喪?覺得自己被流放了?”
劉輝心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對於這個人,他不敢不恭敬。
想當初,劉輝家中不算富裕,只能算溫飽,加上當地縣令大量徵稅,本是沒有閒錢能送孩子去讀書的,劉輝雖然出身寒門,可是因為天資極好,讀書勤奮,最終拜得當地一個退休縣令為師,那位退休的老縣令六十歲才考上進士,最後做了一任縣令就退了下來,無兒無女,對劉輝卻是悉心教導,劉輝不負教導,最終以弱冠之齡考得二甲十三名,可是不想卻終是礙了某些人的眼,被牽扯進了作弊一案,即使後來此案被解決,可是自己也背上了汙名,老縣令為了劉輝四處奔走,將家產全數變賣,病死在了異鄉,也是,他無權無財的,誰會來理會自己這個小人物,卻不想有人為他疏通了關係,把他撈了出來,他還是二甲十三名的劉輝,不過竟然對方肯花力氣把自己弄出來,必是有用到自己的地方的,說不定,他被髮配去那窮山惡水的地方了。
雲素菲看著劉輝的眼睛一點點的亮起來,心中不僅失笑,她這種直覺敏銳又看盡世事的女人哪裡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可是她可不打算幫對方到一個繁華的地方去,因為這個人啊,她有大用,也是自己計劃開始的第一步。
“昌盛可是想著,你對我有些用處,所以我不會讓你去那偏遠之地?”說著,劉輝驚喜的抬起頭,雲素菲失笑,雖然有些心思,卻到底還是年輕人,想著這些的時候,雲素菲忘了自己今年其實也才二十歲,嗯,如果不加上上輩子的話。
“其實對於昌盛去溪州,我反而是慶幸的,若是昌盛被送到了益州那種繁華之地,我還要想法子疏通關係把昌盛往偏遠的地方送呢,現在確實省了我一番力氣。”看著劉輝愕然的表情,雲素菲不緊不慢的解釋起來,“怎麼?難道昌盛也和其他人一般,想要去繁華之地撈錢麼?”
劉輝激動了起來,“怎麼會?在下也知道錢財取之有道,怎回去,去貪!”
雲素菲嗤笑一聲,“那昌盛是打算一分錢也不貪,只要俸祿了?”
劉輝低下頭,沒有說下去,即使他之前不瞭解官、場,也知道做官不能一味的清廉,俸祿只能勉強養活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