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為“姬如玄”把脈了半晌,道:“公子氣虛血虧,老夫為公子開一個方子,以後好好養著吧!”
‘姬如玄’白著一張臉,頷首,“有勞了。”
金寶連忙準備了筆墨紙硯,太醫走到桌邊,開始書寫開方。
太醫故意開方拖延時間,方便羽林衛探查整個屋內。
竟是諱莫如深。
羽林衛問了‘姬如玄’,什麼時候離開營地,在哪個方位,哪個地點狩獵?期間可有發現什麼異樣,遇到過什麼人,獵了哪些獵物,什麼時間回營地……
‘姬如玄’早有準備,一一作答。
太醫開好了方子,又提了一些飲食上需要注意的事項,才和羽林衛一起離開。
出了營帳,太醫道:“確實是舊疾發作之象,脈搏也沒有問題。”
羽林衛也道:“屋子裡沒有發現異樣,鹵簿冊上記載,北苑只帶了兩個人,人數也對上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去別的地方查探。
金寶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替身原就與公子長得相似,容貌上修飾幾分,至少有六七分相似,再偽裝成舊疾發作的病弱樣子,至少能像七八分,剩下兩三分,在行為舉止上沒有錯漏,只要不是與公子過多接觸之人,基本不會察覺細微的區別。
金寶氣道:“公子也太妄為了,居然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到處亂跑,他一個質子一舉一動都在羽林衛的監視之下,但凡有個風吹草動,最先嚴查的人就是他。”
替身有些虛弱:“或許,他正做著什麼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春秋大夢呢。”
離譜麼,確實很離譜。
以公子的腦回路,很可能真會這樣想。
腦子被話本子荼毒得太深。
真的好有道理啊,金寶有些無語:“你說,長公主失蹤了這麼久,是不是公子故意把人,嗯,藏了起來,不讓人找到她?”
公子對長公主的覬覦都寫在臉上了,他可不是什麼正常人,是個沒有道德的大瘋批,瘋起來什麼事是他幹不出來的?
金寶越想越有可能,一陣心慌亂跳:“他會不會把長公主藏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呃,把長公主佔為己有,再來個囚禁強制愛?”
“你的想法有點野,”替身吸了口涼氣,不愧是公子的伴從,這麼離譜都敢想,“咱們公子的路子,可能沒你想法野,他頂多會掩蓋自己的蹤跡,加大五校搜尋難度,再製造一小點蛛絲馬跡,混淆視線,把搜尋的人往溝裡帶,自己則與長公主花前月夜,吟風弄月,好不快活。”
不是他瞧不起自家主子,就衝他每回見長公主時那慫逼樣,那什麼囚禁強制愛,也就敢在心裡想想,口上花花,真到了長公主跟前,那得屁顛屁顛地上去,給人當忠犬,做舔狗。
果真不愧是能做替身的人,這腦回路,就是和平常人不一樣,金寶吸了吸氣:“所以,你一點也不擔心公子?”
“擔心他做什麼?”替身一臉詫異,彷彿有點不可思議,“需要擔心的人,是長公主吧!”
金寶無語:“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公子……”
“就是下刀子,我也不擔心啊,”俞二一臉淡定,“夜黑風高殺人夜,陰天下雨奪命時,你會擔心閻王走夜路嗎?!”
金寶竟無言以對。
……
姜扶光又夢到那條大蛇,死死地纏著她,勒緊她,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她用力喘了一口氣,突然清醒過來。
外頭還在下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比之前小了許多,不遠處的火堆已經熄了,剩下沒有燒盡的炭火,山觀裡一片昏暗。
姜扶光動了動身子,腰間霎時一緊,夢裡被大蛇勒緊、纏繞的感受突然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