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早已湮滅不可考。”
“我的娘哎,從順治十五年到現在,那豈不是活了幾百歲?”易天行嘖嘖稱奇。
斌苦大師應道:“或許老祖宗已近神佛之體,正在修百年苦禪?不過弟子們也沒誰敢去驚擾他老人家。”
“你們就任由這樣一個千年不出的老怪物呆在自己寺裡面?”
斌苦大師微微一笑道:“老祖宗已經成了本寺每日生活的一部分,也沒有誰會覺得有什麼特異,僧眾們早就習慣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聲音,多出來的玩笑話。”
“可為什麼有一個金剛伏魔圈把這位老祖宗罩著?會不會是這個把他關住了?就像剛才把我擋在外面一樣。”易天行眼珠子骨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
斌苦大師正色肅然道:“小施主不可胡語!金剛伏魔圈乃是鎮邪去妖至純至正之法陣,小施主先前殺意太重,自然會被擋在外面,而老祖宗佛心淳正,一片天真爛漫,怎能與妖邪之物有半點瓜葛?”
易天行嘿嘿一笑,心想你們也不知道這老祖宗的模樣,說不定歸元寺裡還真是關著個天底下最厲害的妖怪。
想到此節,他忽然盤腿坐著,以肘撐頜,說道:“真是個貪玩的白鬍子老頭嗎?那我的朱雀兒子應該沒事才對。對了大師,這位老祖宗法力高強是肯定的,那你前些天說什麼上三天云云,又何必擔心?還讓我這樣一個初哥來給你擋禍。”他看見斌苦欲解釋什麼,趕緊攔道:“出家人禁誑語,咱們也說直接些,你那些小算盤小子我也明白。”
斌苦大師一窘,半晌後方應道:“老祖宗身份何等尊貴?按輩份算,我們合寺弟子都可以當他灰孫子了,可不敢為了這事煩他老人家。再說這老祖宗性子又好強,如果知道我們連區區當世修士也奈何不了,只怕天天晚上我們都會睡不好覺——他性子上來了,甚至可以不眠不休在我們耳朵邊上唱一晚上的小曲兒。”
“難道老人家性子這般強?既然如此,又怎會竟連闔寺僧眾受辱也不出手?”
“從師祖爺那兒傳下來,老祖宗為本寺出手也不過三次,均是面臨滅寺之災。一次是清道光年間省城巡撫強採湖中鐵蓮,與本寺爭執起來,要鎖拿本寺全體僧眾入獄。就在綠營圍寺時,老祖宗打了個噴嚏……”斌苦大師悠然回思,“……這一聲哈啾,便震翻了寺外數十馬匹,嚇得巡撫大人從此多了遺尿的毛病,然後化為兩道旋風直撲省城中心而去,沿路掀翻商鋪若干,行人無數,才緩緩平息。一時間,歸元寺內有神仙被省中百姓傳的沸沸揚揚。此事被官府奏了上去,說本寺習妖法行反事,還好皇帝聰明,知道六合之外事,不可輕言,最終反是頒了枚御賜玉璽,了結此事,此後本寺匾牌便改成直書。”
易天行搓搓手,聽的眉飛色舞,心想這老傢伙還真是強到變態。他常常想著自己的身體已經足夠,可哪想過一個噴嚏簡直就像當今都還沒研發出來的氣象武器,不由大感佩服。
“性子好強!倒和自己有些相像。”易天行聽著這般驚天動地的事蹟,喜滋滋地想著,自己和這位厲害到不得了的人物似乎有這麼一絲極勉強的相似處,聊可安慰,接著趕緊問道:“還有兩次呢?”
斌苦大師忽然面露不忍之色,猶疑說道:“還有兩次均是貧僧親眼所見。老祖宗那兩次殺人太多,場面太過慘烈,不便多言。只是教小施主得知,一次是在三八年十月底,另一次發生在六七年的七月末。”
易天行看的閒書多,記性好,自然知道這兩個月裡省城出了什麼大事。三八年那次乃是日軍在與國軍一場血戰後,突入省城;六七年,卻是省城裡兩個造反派武鬥正烈之時,他不由吸了口涼氣道:“日本人和百萬雄師可算是撞上煞星。”
斌苦大師搖頭嘆道:“世間亂離,這兩場血肉橫飛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