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道,你以為經營賭坊,當真像表面那般容易?”玉紅妝輕嘆道:“開啟門做生意,迎來的第一撥人,便是官府的差役,那總是要打點的吧?還有那些地痞流氓,你若是不打點好,這生意也就坐不成,再加上官府的稅收……誰都以為開賭場掙銀子,可是各方打點,真正落到我們這些人手中的,能有幾個?”
楚歡靠在椅子上,並不言語,只是瞧著玉紅妝訴苦。
楚歡越看玉紅妝,變越覺得這尤物真是有演戲的天分,她的表情可以在片刻之間變幻出各種表現,時而風騷嫵媚,時而楚楚動人,時而滿腹愁懷,無論何樣表情,都似乎是從內心之處發出,也幸好楚歡知道她出身市井,否則還真要被她的情緒所帶動,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
“賭坊這一行,我們是不準備再做下去了。”玉紅妝抬起皓若白玉的手兒,輕輕撩開腮邊一綹青絲,這動作風情萬種,幽怨道:“雲山出了案子,好不容易打點,幾乎是傾家蕩產,才將事情平息下去,這裡是在京城,天子腳下,奴家身後又沒有靠山……!”說到這裡,瞥了楚歡一眼,輕嘆道:“這京城的地痞流氓比之雲山府要霸道的多,真要是再出了什麼事兒,只怕銀子都無法打點,奴家卻要鋃鐺入獄了……!”她可憐巴巴瞅著楚歡,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閃動著,甚是動人,“楚大人,你瞧奴家較弱之身,哪裡能受得了牢獄之苦啊……!”
楚歡笑道:“玉老闆言重了,這京中開賭坊的並不為少,也沒瞧他們出什麼事情。”
“他們背後都有靠山。”玉紅妝聲音嬌膩,嬌滴滴道:“除非楚大人答應奴家,以後也做奴家的靠山,否則……否則奴家可不敢再經營賭坊了。”
楚歡只是淡淡一笑,這種要求,他自然不會答應,哪怕玉紅妝再使出萬般手段,這種要求楚歡想也不會想的,若是真的應允了玉紅妝,到時候玉紅妝這幫人自持背後有戶部侍郎撐腰,胡作非為,十有**要給楚歡惹來禍事。
楚歡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雖說如今自己位居戶部侍郎,而且還有伯爵之位,可是自己在朝中僅僅是新人,自己的地位,完全是建立在皇帝的賞賜和齊王的交情之上,如今只能算是在京城剛剛站穩腳跟,說到勢力,楚歡可不覺得自己現在有什麼勢力,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幾次出風頭,朝中可是有不少官員心存嫉恨,甚至有不少人正盯著自己,等著自己出了簍子便立刻跳出來,別人不說,戶部尚書馬宏對自己可就是心存敵意。
馬宏是新黨的首腦人物之一,他對自己存有敵意,毫無疑問,整個新黨對自己也必定沒有什麼好感,在新黨眼中,楚歡是齊王黨的人,而新黨自成體系,無論是從前的太子黨、漢王黨,還是如今正在慢慢形成的齊王黨,新黨素來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也一直將其他黨派當做敵對勢力看待,所以無論從黨派還是從個人而言,楚歡看似平靜,實際上敵人卻也不少。
他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自然不可能做玉紅妝的靠山,為自己惹來事端,他現在最期盼的,就是經此一事之後,齊王會得到皇帝的器重,齊王黨也漸漸形成,更希望有朝一日,齊王能夠君臨天下,到了那個時候,他便可以藉助齊王之手,完成自己的夙願。
皇帝修長生,想長生不老,楚歡從來不曾將這當回事,人無百年,更不談萬歲,皇帝痴迷修道,在楚歡看來,只是一個瘋子在追求不切實際的長生夢,楚歡從不覺得皇帝會長生不老,甚至覺得,如果皇帝繼續這樣下去,甚至用不了幾年就要完蛋。
他畢竟是穿越而來,知道長生不老只是可想而不可達的幻寂,而且皇帝不但修道長生,而且長期服用丹藥,那些所謂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丹藥,楚歡知道其中帶有毒性,日積月累,體內定然存有毒素,皇帝偏執地以為自己會長生,可是楚歡卻以為,皇帝只怕已經是毒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