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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若刑部尚書裘俊篙,此前人們一直都覺得此人是皇帝最喜歡的一條狗,雖說此人性情殘暴,但是他有一樁特點是皇帝最為欣賞的,便是孤家寡人,無門無派,這對派別分明的秦國朝堂來說,實在是一件奇特的事情。
或許是裘俊篙的惡名在外,誰都知道他是一個近乎變態的酷吏,所以至少在明面上,很少有官員願意和這位酷吏往來。
也正是由於裘俊篙的孤家寡人,反倒是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坐的很穩。
只是此番皇帝北巡之後,刑部大肆徹查齊王黨,這才讓許多官員恍然大悟,這位刑部酷吏,竟似乎是太子的人。
在清洗齊王黨方面,裘俊篙可謂是盡心盡力,這位酷吏已經是以刑部為家,數日不回府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刑部大獄之中,慘嚎聲日以繼夜,不絕入耳。
誰都知道,這次針對齊王黨的血雨腥風,太子絕對是幕後主使,否則也不至於太子黨的人安然無恙,齊王黨中人接二連三地落馬。
可是偏偏太子又做的嚴絲合縫,從一開始,他僅僅說了一句整頓吏治,此外便再無多言,而刑部則是充分領會太子的意思,大肆清洗,誰也拿不出證據說刑部徹查官員是太子在背後指導,畢竟徹查貪官汙吏,也屬於刑部的分內之事。
至若刑部徹查的齊王黨官員,幾乎都能拿出真憑實據,人證物證俱全,想要辯駁卻也無從辯起,誰都知道,刑部這一次出手,當真是準備充分,幾乎每一個被他們抓捕的官員,他們都能在第一時間將所有貪贓枉法的證據以及相關證人擺在刑犯的面前,太子所要做的,只是批下卷宗而已,而作為監國,在充分的證據面前,允許處決刑犯,那也是分內之事。
齊王黨中人,大部分都是漢王舊部,轉投到齊王門下之後,也曾一度聲勢浩大,某種程度來說,其聲勢甚至超過太子黨。
而且在大多數官員看來,皇帝廢太子本來是遲早的事情,改立齊王本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所以在齊王黨成員看來,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皇帝北巡,太子監國這事兒發生之後,齊王黨才發現一切都遠超預料之中。
更為恐怖的是,皇帝出京北巡之後,太子只是利用刑部作為工具,這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已經是讓齊王黨透不過氣來。
齊王黨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齊王黨官員此時終於明白,他們依靠的齊王這棵大樹,實在不是一顆參天聳立的大樹,曾經的輝煌,只是因為有皇帝的影子在籠罩,所以讓人錯誤地以為那龐大的影子是齊王罩住,可是此時他們終於醒過來,沒有皇帝的庇佑,齊王這顆樹實在是弱不禁風。
齊王瀛仁此刻也已經明白,投靠自己的這些官員,實在是一群酒囊飯袋,平日裡一個個趾高氣揚,看上去一個個高深莫測,似乎每一個人都是精明異常,也似乎每一個人都是胸藏百萬兵,可是事到臨頭,他才發現,這些傢伙真正幫上忙的根本沒幾個,大呼小叫的一大群,真正拿出妙策良方的,竟然沒有一人。
唯一可以信任的徐從陽,如今卻已經在中書省,一天到晚,無數事情都堆在徐從陽的身上,根本脫不開身來。
在太子打出一拳之後,齊王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孱弱,他也清醒地認識到,自己與太子,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朗毋虛等人低聲私語,看上去一個個都是十分焦急,而齊王臉色也是十分凝重,掃視眾人一眼,終於道:“你們平日裡不都是自詡精明嗎?怎麼了,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主意了?”冷笑道:“一群酒囊飯袋,再不想出法子來,刑部的人就該往你們的家裡去了。”
眾人更是慌張,朗毋虛沉吟片刻,終於湊近過來,道:“殿下,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只是這法子有些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