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遠朝這句話,錦鱗衛就知道怎麼辦了,當即把鄧老夫人一干人等給硬請進了屋子裡。
喬昭沒想到江遠朝突然發瘋,措手不及之下,身體踉蹌,牽動了傷口,偏偏又說不出話來,疼得淚水當即就滾落下來。
措不及防撞上少女的淚眼,江遠朝一怔,下意識鬆開手。
喬昭站得筆直,無聲看著他。
江遠朝伸手,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小小的室內,只有他們二人。
“這是從哪裡來的?”江遠朝一把扯下系在喬昭腰間的荷包,遞到喬昭面前。
這個荷包?
喬昭眸光一閃。
難道說,她以前無意中救了江遠朝那次,他就留意到這個荷包了?
這人不愧是錦鱗衛出身,都過去好幾年了,萍水相逢的女孩子隨身佩戴的荷包,居然能記得這麼清楚?
“怎麼不說?”江遠朝伸手把喬昭抵到牆壁上,一雙眼好像帶了鉤子,牢牢鎖住她。
喬昭閉了閉眼。
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麻煩事。
眼簾上,忽然落下溫熱的重量,是對方的手指。
“睜開眼。”那總是笑著的男子用指腹摩挲著她的眼簾,此時冷冷命令道。
這種冷,不是沒有溫度的冷,反而像是被冰雪埋沒了火山,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他幹嘛如此在意這個?喬姑娘惱怒又疑惑。
她還是睜開了眼睛。
那人近在咫尺,氣息可聞。
“這個,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江遠朝一雙眼彷彿著了火,要把面前人的心思燒個透亮。
他聲音低了下來,警告的意味卻太明顯:“黎姑娘,我不想再問第三次。”
要不然用言語幹掉對方,要不然用力量幹掉對方,奈何喬姑娘目前兩樣都沒有,雖然惱怒不已,只能認命低頭,抓起了江遠朝的手。
江遠朝垂眸。
少女的手纖細柔美,比他的小巧了太多,正伸出食指,在他手心一筆一劃寫字。
“疼。”少女先寫下一個字,然後抬眸,靜靜看著江遠朝。
江遠朝忽然就有些不敢看少女的眼睛。
他剛剛……確實太沖動了!
“黎姑娘,你現在不能說話?”
喬昭眨眨眼。
不然呢?她吃飽了沒事幹,先前在衙門外一直給他送秋波?
江遠朝心中生出幾分歉然,可那個荷包卻是他迫不及待要知道的事。以他的耐心,也無法剋制這份急切。
“這荷包,是你的嗎?”
喬昭點頭。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荷包?怎麼會把鴨子的眼睛繡成綠色?”江遠朝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直直盯著喬昭,“我曾經見過這樣一個荷包。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巧合。”
他上前一步,手指輕輕勾起少女的下頦,淡淡道:“作為一名錦鱗衛,一般不相信巧合。黎姑娘,你是聰明人,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好嗎?”
他低頭,湊在喬昭耳畔,喃喃道:“別忘了,你的父母親人,還都在隔壁喝茶呢。”
喬昭眼神驀地一緊。
錦鱗衛果然都是冷血無情的混蛋!
之前幾次見面,眼前這人好歹還保持著風度,人模狗樣的,一旦涉及到自身相關的事,就原形畢露了。
但是,一個荷包而已,他揪著不放是要幹嘛啊?
喬昭頭一次完全一頭霧水。
要是換了性情陰晴不定的池燦,她還不覺得奇怪,可江遠朝給她的感覺是頗有城府之人,年紀輕輕能坐上錦鱗衛指揮僉事位置的人,怎麼會如此失態?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拉進屋裡,這人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