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心口一軟,頭腦渾渾噩噩,不知為何十分耳熱。
她不顧沈浪的阻止,使勁兒掙脫了他,將臉頰貼在冰冷的琉璃上,輕輕的道:“你會說話呀……”
沈浪深吸了一口氣,為豬隊友操碎了心。
他立刻飛身上前,與朱大小姐並肩而立,暗中點了兩處大穴,待疼痛襲來,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奇怪,我什麼時候走到這麼近了……”
朱七七一臉茫然,發覺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站在了鮫人的身前,距離它的手爪也不過一尺之遙。
她嚇了一跳,不過好在還有沈浪一起,也就不怎麼害怕了,大膽的道:“你幹什麼?這可是在我們家的庫房,你要是對我不利,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鮫人托起下頜,神色懨懨的望了一眼四周。
珍珠、寶石的光芒閃爍不定,數不清的財寶堆在一起,它提不起興致,輕輕的道:“你是什麼人?”
“朱七七!旁邊這個傢伙麼,他叫沈浪——”
朱七七有問必答,不僅回答了自己,還帶上了一臉無奈的沈浪,在三分鐘之內,甚至連她爹是活財神朱百萬,今天是賀壽第三天,都給說出來了。
沈浪示意的咳了幾次,她都沒有注意,甚至又好奇的湊近了一點,道:“那你呢,你也有名字嗎?”
鮫人一直在看向沈浪,這時聽見她詢問,才分出一縷目光,思考了一下,語聲輕柔的道:“十九。”
它是沒有名字的,只有在成為女王之後,才能繼承從祖先的血脈之中,所傳承下來的唯一真名。
沈浪道:“十九姑娘,你是自願來朱家的嗎?”
他的目光之中有幾分審視,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考慮到這幾日朱家的不太平,不得不謹慎些。
朱七七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對呀,你這麼厲害,又生活在深海里,陳叔叔是怎麼抓住你的?”
沈浪的功夫這麼高,都差一點被鮫人迷惑,他是習武之人,比尋常人更敏銳,那陳叔叔他們呢?
鮫人也怔了一下,它為什麼會被人捕捉到呢?
它回憶了片刻,終於想到了一件事,道:“我的侍女不見了,她是一隻蚌精,船上有人說在中原見過她,所以我離開永生之海,來到中原去尋找她。”
如果沒有記錯,擄走蚌精的應是一隻招財貓。
朱七七以己度人,道:“如果小泥巴不見了,我也會很傷心……不過你沒有雙腿,怎麼才能找到侍女呢?要不我讓爹爹一起幫忙,你看怎麼樣?!”
她一臉驚歎,認真看鮫人的耳鰭,不明白為什麼海中的生物,身上會有火焰一樣的色澤,分明它魚尾上的鱗片是天青色,瑩潤、光潔的有如瓷器。
沈浪一嘆,不得不佩服朱大小姐的俠義心腸。
她實在沒有什麼心機,甚至沒什麼腦子,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不等人家開口就自己先把事情攬下來,這樣的人,總是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誰知,鮫人拒絕了這個提議,它輕輕的望了沈浪一眼,道:“不必了,在永生之海中有一個古老的傳說,遇見命定之人,會讓鮫人的魚尾化作雙腿。”
它的眼睫一片純白,如同冬日湖面上的雪,倒映在天空似的眸子裡,道:“我想,我已經遇到了。”
沈浪一怔,胸膛內的心忽的劇烈跳動了一下。
他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它說的是我。
天下任何一個男人,甚至是女人,都不會對這句話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原因,這隻鮫人的容光實在超乎於人的想象,是窮盡一切的“美好”的化身。
他是不在乎名利,可到底是個男子,被鮫人如此青睞,心中也不由生出了“在下何德何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