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捧著信往一間上房裡去了。
不多時,房間的門開啟了,老闆讓到了一旁,一個鶴髮的老者帶著一個童子從房中走了出來,笑道:“可是十九姑娘?”
這位老者看起來已有□□十歲,穿一襲青色的衣衫,樸素的如同一個尋常的老人,鬍子、髮絲都是一片雪白,眼眸卻十分清亮,走起來也十分穩當,並不佝僂。
“您就是藥王孫思邈,孫老先生嗎?”
十九有一點驚訝,孫思邈這時應該已經有兩個甲子還多十年的歲數,精神狀態還是這樣好,怪不得日後還能在萬花谷之中教導弟子,難道這就是養生之道?
孫思邈微微一笑,他身為藥王,被萬人敬仰,卻仍是如此平易近人,兩縷白鬚編成了小辮子,道:“正是老朽,老朽看了楊將軍的信,原來二位是幫助過天策的義士,今日一見,果真是副俠義風骨。”
他看起來十分老邁,那雙眼眸卻和少年人一樣明亮,一點都不像尋常老人那樣混濁不堪,視線落在卡盧比的面孔上,可一瞬就轉開了,反而細細的凝視著十九。
在這樣的目光之中,十九忽的覺得有一點不自在,不是孫思邈太難道,而是他的眼睛,彷彿可以看出這具身軀的不同。
或許是察覺到了少女的不安,卡盧比握住了她的手,帶了一點薄繭的指腹按在肌膚上,無聲的透露出大貓安撫的意味。
這讓十九稍微放下了心,將那種奇怪的感覺暫時壓了下去,帶著一點憂色,輕聲詢問道:“孫先生,可有看出什麼嗎?”
“若是這位小友的話,應是種眼疾。”
孫思邈似是發現了什麼奇怪之處,微微嘆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帶著歉意對十九點了點頭,將視線的重點放在了卡盧比的眼睛上,道:“這位小友是外族人罷?”
十九點了下頭,道:“他是跋汗人。”
“——跋汗人?如今是有些少見了。”
孫思邈撫了撫長鬚,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神色,望聞問切,他只看了一眼,問了一句,就基本判斷出了問題,道:“這倒是不出老朽所料,跋汗人生在地下洞穴之中,少見強光,小友的眼睛大抵是初次來到地面,不慎被強光所傷,是否如此?”
卡盧比點了下頭,簡短的道:“是。”
“老朽老眼昏花,還需要近距離看一看小友的眼睛,才能確認傷勢如何,能否醫治,二位義士,請隨老朽進來說吧。”
孫思邈回到房中,在一張紅木小桌之前坐下,示意十九與卡盧比進來,隨後又令童子關好了門,守在門外,道:“勞煩張老闆,晚膳準備一些清淡的飲食,再送一盆熱水進來,老朽為小友看下眼睛。”
不多時,熱水送來了,孫思邈挽起袖口,用兩條衣帶綁住,用一種不知名的藥草根莖仔細的清理了雙手,這才去掀卡盧比的眼皮,察看他的眼睛到底傷勢如何。
“還好,傷勢比老朽想象的要輕上一些,並未傷到根本,想來在受傷之後,曾經用過什麼藥物,護住了小友的眼睛。”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十九,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頗為驚奇的道:“不知是何種藥物,藥效竟如此神奇,能夠護住眼部的經脈半個月不受侵蝕,按常理來說,若是沒有得到治療,傷勢起碼要惡化三倍。”
卡盧比漠然不語,他的神明的確有一些名貴的藥物,用在他的身上,再嚴重的傷,幾日下來也會癒合,他的眼睛用了一點藥膏,雖然不能復明,卻遏制了傷勢。
十九答道:“是小女子家傳的藥物,只剩一點瓶底兒了,不夠再救治他人,孫老先生如果想研究的話,就送給您了。”
她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白瓷小瓶,輕輕放在了桌面上,這就是貓掌櫃的藥物,大多在沙漠中用在了卡盧比身上,的確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