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安也毫不懷疑,同樣擁有信仰之力,她在安格斯眼中或許就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般顯眼。
螺旋高塔上,海倫法特大師皺眉,“琳法師在做什麼?為什麼站住了?”
他們都歷經過無數次戰鬥,只憑安格斯視線所矚,也能判斷出林安,何況在一群撲向神使的人群中,穩穩站定的林安太過顯眼。
只是他們發覺林安晚了點,安格斯距離林安已經快要進入十丈這個危險範圍,他們之間只間隔了三十多人、兩個小型青銅雕塑和一個小噴泉。
海爾大師抬起手,中指上一枚海藍寶戒面亮起。
然而視線中的林安左手背在身後,握成拳頭。
看到這一動作細節的兩位大師目光微微閃爍,海爾大師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在與林安直線距離十丈只差一步的位置,安格斯止住了腳步。
林安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一條細細的黑紋在安格斯腰身高度的位置閃過,撲到安格斯面前的一個男人毫不知情地伸出手,扭曲的表情變為虔誠地跪下,上半身卻毫無徵兆地分成兩段,鮮血與胸腹內部的臟器一起拋灑出來!
在如同噴泉拋灑的鮮血中,安格斯與林安遙遙對視,血腥的一幕反而將年輕的神使反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聖潔。
“不逃了?”安格斯的口型說道。更為明亮的白光從他手裡的書籍中放射出來,令一個又一個撲向他的襲殺者倒地。
“我本來就沒有逃跑過。”林安唇形微動。
他們彼此都清楚對方話語中的意義。林安的逃並非代表她就是獵物,而安格斯的追逐,也不代表他就是獵手。
林安直視安格斯,順著她的視線往後移。安格斯身後不到三丈外的一個等人大小的青銅魔法仙子雕像動了一下。
“是嗎?”安格斯露出溫煦的微笑,踏前了一步!
林安也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金屬的青銅色從身上褪去,辛迪瑞拉大師籠罩在書籍放出的白色輝光下,一層薄薄的結界抵擋住了那些白光,令她絲毫不受影響地舉起法杖,指向安格斯的後背——
“哭嚎鎖鏈!”
一條血紅色的力場鎖鏈從法杖杖頭射出,擊打在安格斯身上,竟沒有被他身上的白光所阻擋,隨後鎖鏈飛舞。一節節穿過倒在安格斯腳下和前後左右的人們:
一人、十人、百人、千人……鎖鏈彷彿一道螺旋,將安格斯和成百上千人攢在一起!
一直的白光環護下,連上百個魔法同時激發都抵擋在身外的安格斯哼了一聲,邁出的一步最終沒有落下,白色祭祀袍的前襟落下點點如同紅梅的血點。
“你走了這麼久。一定以為廣場地面描繪的法陣符文和結點就是招待你的伏筆吧,這點你沒猜錯,不過只猜對了一半——這五萬人,並非只是用來犧牲的遮布,而是最重要的索引!”
安格斯微笑的面容露出驚愕!
“沒錯,除了最開始那些,這個廣場上的人。都是普通人——在你散播的瘟疫中罹患疫病的普通平民!”
安格斯猛然醒覺了什麼,低頭看一眼那虛化的、穿過他胸膛的血紅色鎖鏈,瞳孔緊縮了一下。
林安僅僅後退了一步,隔著那鮮紅如同實質的鎖鏈,與安格斯相望,滂湃洶湧而出的魔力在她身邊形成變幻不定的幽浮。她大聲吟唱起來:
“——以因汝而蒙受命運摧折的人們心目中的怨恨為引!”
黑色的怨念從廣場上每一個人的身上飛起!
“——苦厄為繩!!”
安格斯身後辛迪瑞拉大師高高舉起連線著鮮紅立場鎖鏈的法杖!
“——鮮血為路途!!!”
倒在安格斯腳下的人們身下,鮮血如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