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裡一沉，清楚安格斯已經達到目的，獲得水元素精靈的信任了。

安格斯之前提及，水元素精靈是與葉思伴生，意味著水元素精靈很可能瞭解葉思來歷，如果她有機會說出自己穿越者身份，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但她之前全心防備安格斯。包括他有意無意的套話，所以說話儘可能意簡言賅。安格斯謀算細密，在預設這一翻身底牌後，他們之間的談話。也完全不涉及穿越的事。

水元素精靈沒有讀心術，從它直到安格斯提及它存在才現身的情況看，葉思身為洛克薩斯時留下的直系血脈，來自克洛諾斯的魔族皇族血統，在水元素精靈心中，恐怕也未必有多大分量。

尤其林安已經聽出，葉思經歷坎坷波折，以她的身份地位，她靈魂受損，明顯與魔界的親近之人有重大關係。

恨屋及烏。即便克洛諾斯的血脈，是安格斯口中唯一受葉思待見的，但作為葉思伴生精靈，威尼斯未必會對她有好觀感——林安和安格斯之前的對話，已經透露出。她與安格斯這個葉思信賴後輩，處於敵對關係。

水元素精靈會選擇信誰，林安已經猜到了。

果然，之後安格斯順理成章地提出將林安禁制關押。

水元素精靈問都沒問一句，故友重逢，雖然不能見面，但它完全在伴生者身上。根本不在乎區區一個直系後裔，直接將林安禁制起來。

林安感覺鼻息被一層富含水汽的氣體覆蓋，氣體被吸了進去，她瞬間失去了知覺。

……

冰冷。

浮於體表的冰冷。

林安是被凍醒的。

她發覺身體無法動彈，彷彿被凝結在一層厚厚的冰裡。

她的眼皮睜不開，感知也被禁錮在了身體三尺以內。

寒冰並不透骨。無法傷害她的身體，但冰層中依舊蘊含奇異奧妙的力量，桎梏著她體內的力量，怎麼也無法掙脫體外的禁錮。

“醒了？”

模糊的聲音隔著冰層透進來，林安感覺到。安格斯緩緩走近她感知範圍內。

不過他的問話，林安當然是無法回答的，只在心裡冷笑。

“你睡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在下午了，打個招呼吧，午安！”

悶悶的響聲。

似乎安格斯拍了拍冰壁。

小人得志！

林安心中哂然。

“威尼斯陛下已經在想辦法，解決我之前兩次毒發導致的靈魂損傷，你說，它能不能解除靈魂劇毒呢？”依舊是不疾不徐的溫煦男聲，只聽聲音，林安心中立時能描繪出他那張人畜無害、矇蔽了所有人的臉。

“當然，我抱的希望並不大，你的篤定是對的，距離下一次毒發還有兩天，我終究需要你的解藥。”

林安雖然無法回答，但精神力完全可以反映情緒起伏，安格斯顯然可以判斷出林安的心態——或者說，事情發展到現在，彼此手中的底牌，大家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所以，即使昏迷前林安就已經料到自己的處境，她也並未驚慌焦急。

安格斯的牌已經一張又一張地揭開了，能將他逼迫到這種地步，林安居功至偉，這是連魔族諸多傳奇和整個被安格斯攪成一鍋粥的人族加起來，都沒做到的事。

雖然臨到最後，終於還是被安格斯算計了一把，但林安很清楚，她是敗在水元素精靈的存在上，而不是安格斯的手上。

反過來，水元素精靈的存在，也同樣制約了安格斯：

謊言，總會有被揭露的一天。

安格斯這一步，雖然令他的棋暫時活回來，但也處在一個更尷尬的境地——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餘地更少，林安很想知道，安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