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用什麼理由離開。現在看來,連命運都在眷顧她。”
格林法師臉色微變,驚疑,“殿下,您是說……?”
“假如我是她,好不容易脫離父皇的視線,也絕不會心甘情願回去——這位女爵閣下看上去是為柔弱少女,心裡的溝壑卻不比男人少,以她對整盤棋局的瞭解,她怎麼可能願意像我們一樣,成為棋子呢?”
拜倫原本見林安毫不阻止他回去的決定,路上有一直不見動靜,他以為林安有所打算,回去後,彼此或許能互為助力,現在看來,對方不是不願意沾這趟渾水,就是要跳出棋局,不甘為棋子了。
格林法師沒想到拜倫對林安的評價這麼高,駭然道:“難道他們有把握解決後面那位神職者?”如果無法解決後面那個強者,林安無論有什麼打算,也不會有用。
“我也不知道,這只是一種直覺,”
拜倫搖搖頭,心中卻肯定林安至少有七八成把握。
他早就感覺到林安夜半出現的異常,現在看來,她可能早就察覺到了後方的威脅,否則即便是神術投影,對方也來到他們身邊才被林安發現。
這麼一想,如果林安早有預料她即將與他分道揚鑣的話,那麼她昨天最後的話語,很可能就是給與他的最後忠告了——
“活著……嗎?”
拜倫腦海中閃過林安說那句話時的神情語氣,心中如有所悟,明白到或許命運的抉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眼前了。
“啟程!我們儘快趕回去!”
……
拜倫再怎麼高估林安,也只是以為她有什麼短時間內能擺脫那個神職者的辦法,卻絕不會想到,在脫離他們之後,一行人在林安指引下,不避反進,主動向對方的方向前進。
大約**十里外,在山林中看似不疾不徐跋涉、速度卻絲毫不比加持了疾風術慢的青年一抬手,右手收回來的時候,攥緊的指縫中洩出幾片絨羽。
以低空飛行速度聞名的白鶯鳥溫熱的小身體被裹在掌中,卻像木偶般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小胸脯前還微微起伏,幾乎要以為它被被抓住的瞬間就死去了。
青年伸指輕撫鳥兒,像木頭般呆愣的白鶯鳥卻忽然發狂,低頭猛地在青年的指背上啄食一口。
青年的身體也像豆腐做的一樣,輕而易舉地被一隻不到手掌大小的白鶯鳥啄下一肉絲,但傷口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血流出。
青年彷彿沒有痛覺,指背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癒合起來,鳥喙上銜著的人肉被白鶯鳥一口吞下去,被抓住的鳥兒卻好像恢復了神智,似乎意識到危險來臨,簌簌發抖地想逃離掌握。
“……聖經曾經記載,父化身凡人,路遇乞丐,將割下身上血肉饋贈,乞丐吃食父之血肉,自此皈依信仰。以身侍父,終升入天國而成為化身神聖之民,自此生活在流淌著蜜與奶的樂園,無憂無慮。歡樂無邊——”
青年曼聲說出聖經中記載的故事,輕柔地詢問掌中的小生靈,“我將我的血肉喂與你,你將生命奉與我,好不好?”
白鶯鳥戰慄,嘰嘰直叫,青年卻彷彿得到了應承,高興的一笑,張嘴一口咬下。
咯啦咯啦……
幾十聲咀嚼聲之後,青年抬手抹了抹唇角流下的粘著細絨的血跡。含著笑意的面容仍聖潔無比。但在這樣的場景中。卻顯得分外詭異。
站在樹林中,青年仰起臉聆聽鳥類無處不在的嘰啾鳴叫,過了片刻。他睜開眼,訝異之後,眼中變得冰冷,面容上卻彷彿固定了神態般溫柔,充滿反差的聲音寒冷道:
“咦,他們竟然主動往這邊來了……玷汙了父神之神聖的異教徒,就讓我以神聖之名,淨化你們汙穢醜陋的靈魂吧——”
正在這時,一小片半枯半綠的葉片從樹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