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上華麗的地磚,這塊一丈多寬的踏板也和橋面沒有太大差別了。
但柔弱的小姐貴婦出於天性和對水的恐懼,依舊可能在下船時出現意外。
這次出事故的是一位頭戴連紗寬簷帽的小姐。
她在女僕的攙扶下,原本已經還算平穩地走到踏板的末端,就在女僕大鬆了口氣,稍微放鬆了點扶持的力度時,那位小姐腳下突然一拌,一聲驚呼下,姿勢優美地向前傾斜過去。
人們視線隨著那位小姐的撲倒方向向前看,在那個位置的,是一位身著黑色軍裝式貴族禮服的男士,他面上覆著半張黑色面具,氣質格外嚴峻英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威儀,令人一見心動。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引人注目的高貴人士,下船時有一半人都在矚目他,暗自懊惱怎麼在行船時,沒有發覺這位的存在,白白錯過了認識的機會——人們的另一半關注,自然是給與了與這位男士同行的那位髮色如烏木、單看背影已經非常美好、卻已經梳起髮髻的年輕夫人,以及他們兩人牽著的可愛小姑娘。
當那位發生意外的小姐倒向軍裝禮服紳士的時候,人們以為,他們將見證又一出令人喜聞樂見的英雄救美劇情的發生。
但令他們出乎意料的是,那位軍裝禮服紳士的反應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迅疾,腳下不急不緩地移動了一下步伐,恰恰在身後那位小姐倒下的位置上讓開。
取代了他原本位置的是一位體面的中年男士,他倉促卻充滿紳士風度地伸手,將那位行將出糗的那位面紗小姐挽救於危難之間。
旁觀者們口中的驚呼才發了出來,中間也夾雜一兩聲嗤笑。
面紗小姐滿臉通紅地被出手相救的紳士扶起,走在前方的男士和他的夫人似乎才發覺背後的情況。回頭向她看去,當事人則恨不得能立即跳進海里。
下踏板時,小姐貴婦們的意外時有發生,誰也無法證明那位小姐是故意,但同樣也沒人能確定軍裝禮服男士那恰到好處的一讓,是不是無意。
人們旁觀了一出從開展到結局跌宕起伏的劇目,並從中取得了足夠發展腦補的素材,在禮貌地慰問過那位小姐和稱讚中年紳士的風度後,都滿足地離去。
碼頭外,坐上出租馬車的林安搖搖頭。“你這個傢伙。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類似的事情。在船上也並非第一次發生了。
神聖帝國的小姐們浪漫而多情,她給蒂蒂重新打造的形象似乎正符合她們心目中的某個模版,他們所居住的那一層船艙過道上,每天都有一兩位小姐在他們船艙附近期待與蒂蒂的偶遇。
一旁的雅典娜嗤嗤地笑。蒂蒂一臉無辜,百無聊賴地伸展長腿,搭到對面的座位上。
那些羸弱得經不起嚼兩下的雌性總喜歡往他懷裡撲,可她們的靈魂薄弱得和牛羊差不多,吃慣了大魚大肉的蒂蒂表示,他對她們連食慾都提不起來。
“先生,夫人,恕我打擾,請問您們要到哪兒?”車伕等不到指令。只好出聲詢問。
“找一家酒店。”出聲回應的卻是那位年輕夫人的聲音。
“好的,幾位請坐穩了。”
車伕有些詫異,一揮馬鞭,馬鈴聲響起,拉車的矮腳馬小跑著邁開了馬蹄。
馬車從西碼頭外出發。經過兩個市集和一個平民區,進入與富人區相連的商業坊市,過了兩條街區後,停在轉角一家門面低調、裝飾古雅的酒店外頭。
身著紅色制服的門童殷勤地上前開啟車門。
“六月花酒店,百年的招牌,信譽好、服務優秀,不知先生夫人是否滿意?”
從厄爾特島回多明墩港的人,大多是前去避暑的當地貴族和富翁,像林安他們這樣看起來像前來遊玩的旅人不太多,何況還帶了孩子,車伕因此有些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