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這麼久,餘瀟瀟滿身淌水,虛弱地倚在婢女身上,雙眼卻偷偷地尋找了一番前去妍兒閨房辦事的丫鬟。
還沒回來。
餘瀟瀟立馬演戲似的嚷起胸口疼,盡力讓場面混亂些,好讓那個丫鬟能偷偷溜回來不被注意到。
卻說那個溜至妍兒閨房的丫鬟,身手敏捷地虛掩好房門,雙眼銳利一掃,便看到了妍兒隨意攤在床上的嫁衣。一個箭步走過去,手腳麻利地拎起那件絕美飄逸,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大紅嫁衣。
丫鬟粗黑的手在柔軟絲滑的嫁衣上撫摸了一把,嘆息了一聲:“這般好的料子,可惜了……”說完便拽著那嫁衣往有稜有角的窗稜處蹭去,大力地來回蹭了四五下,紅嫁衣的裙襬便失去了最初的流光溢彩,好幾處勾出道道絲來。
妍兒大婚穿的嫁衣,便這般毀了。
若是放在平常,再價格不菲再華麗麗讓人羨慕,也不過是一件衣裳,未必能掀起什麼風浪。可如今迎娶之期將至,後日就是吉日,才一天時間,要想重新趕出一件上得了檯面的嫁衣,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便是餘瀟瀟打的算盤。
迎娶之日,讓妍兒在婆家丟臉。
給妍兒添堵。
餘瀟瀟一向自視甚高,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要性情有性情,這麼完美的她本該成為太子妃,成為國母的。
卻只是做了個區區睿世子妃。
嫁給睿世子後,餘瀟瀟每每想起來都窩火。
尤其是,莫凌大婚次日,攜帶太子妃前往皇宮拜見帝后及一干長輩,餘瀟瀟尾隨婆母也去了,見到那個什麼木府女將時,餘瀟瀟心底徹底不甘心了。
那行為舉止也叫女人?
哪裡及得上她餘瀟瀟半點女兒嬌模樣。
打那一刻起,餘瀟瀟就更是憎恨妍兒,當初秋獵場上若不是妍兒設計讓她遁入空門,她哪裡會遇上那個欺辱她的鄉野莽夫?哪裡又會被逼只得委身給區區一個世子?與後位徹底無緣?
她恨妍兒!
如今滿心裡都想著如何讓妍兒日子過得不順心,如何給她添堵。
嫁給慕容世家那樣的鐘鼎世家,卻連套上檔次的嫁衣都沒有,這便是餘瀟瀟給妍兒的新婚禮物。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個丫鬟幹了壞事,正要悄悄溜出妍兒閨房時,被突然而至的南宮蝶撞了個正著。南宮蝶因為軍中事務的原因,屢屢到妍兒閨房來報到,對妍兒房裡的人倒是熟悉了不少,看著眼前這個面生的丫鬟,便心裡有了幾分狐疑。
等待南宮蝶發覺嫁衣不對勁時,立馬衝了出去,一個箭步跨上二樓欄杆,直直從二樓飛躍而下,踹倒了疾步逃至院中的丫鬟。
一時妍兒院中鬧了起來。
等到妍兒聽到訊息,奔到閨房中看到已掛了絲的紅嫁衣時,當著七長公主的面,抓起紅嫁衣,一路氣勢洶洶地奔至假裝溺水,在河邊扮弱女子的餘瀟瀟跟前,將紅嫁衣氣勢凌厲地丟在餘瀟瀟頭上。
狠狠扇了餘瀟瀟一耳光。
餘瀟瀟被眼前盛怒的妍兒給震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餘瀟瀟臉皮多厚啊,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哭哭啼啼的,一手撫胸口,身子顫巍巍,辯解的聲音也在顫抖:“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表妹怎會如此發狂……”
一副受盡委屈的可憐模樣。
卻不想,竟被妍兒突然的尖銳哭泣聲給蓋過了。
“大舅母,您看到了,也聽到了那丫鬟的親口招供……我有心與睿表哥的孩子聯姻,可嫂嫂她,可嫂嫂她……”妍兒一頭鑽入七長公主懷裡,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般,語氣裡盡是神傷後的失落。
七長公主一張臉鐵青,她可不是睿世子,那麼容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