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站了一大群人,沈老太君起先還唬了下,後來竟還不知羞地冷言冷語道:“喲,這私人宅院是外人想進就進的麼?連聲招呼都不用打?”還滿臉的指責意味呢。
卻見徐老夫人滿臉微笑地挪進了屋裡:“親家母好啊,聽說您老病了,老身特意過來瞧瞧您。”在夫人和大丫鬟的攙扶下,徐老夫人自行坐在椅子上,也不等沈老太君邀請坐下,嘴角泛起一個微微蔑視的笑容,“聽聞老太君是小家小戶出身,想來小家小戶是不講究這些個虛禮的,是以,老身揣度著小門小戶的思維,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自行進來了。想必也是符合您沈老太君的一貫做法的吧。”
左口一個小家小戶,右口一個小門小戶,言語裡是將沈老太君的寒門出身給接連數落了兩次。本來,不請自來,還不讓丫鬟通報,就這麼闖進老人家的臥房,確實是徐老夫人不懂禮數,但她就是故意而為的,只為當場撞破沈老太君的謊言。而一句“想必也是符合老太君的一貫做法的吧”,又表明自己就是按照著您沈老太君的處事方法才這麼做的,又有何不妥之處?
竟是堵得沈老太君無力反駁。
徐老夫人望著生龍活虎的沈老太君,兩頰帶上揶揄的笑容道:“此番進京,怎的瞧著古宅人丁稀少。細問後才知,您老病了,不得出來見客,這倒也罷了,老人家麼,身子難免有些個病痛,臥床不起的。”
頓了一會又道:“可老身還聽聞,貴府的五少爺名叫虎子的,竟還關在牢房裡呢。恰巧,我這不成器的小兒子徐卿此番是來京城上任的,乾的正是順天府尹這小小的芝麻官。”
這話是謙虛了,順天府尹可是京城正三品的高官。(掌管京城治安與政務的最高行政長官;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市長)當然,這官位與古大元帥比起來,是不夠瞧的,可這位置卻掌管著五少爺虎子的命。稍微讓人動點手腳,他虎子就是天天被人虐待,都沒人敢說上半句,誰叫他是對長公主動粗的罪犯呢。
話說,當日古大元帥回京時,不是沒有能力將虎子給撈出來,而是想著這兒子太不象話了,不如交給順天府府尹管教個兩三年,再放出來也好。
是以,虎子這幾個月來,一直待在牢裡吃牢飯。可是心疼壞了沈老太君和二姨娘,跟古大元帥鬧過多次,然而沒用。
眼下,那沈老太君聽聞徐家小兒子要上任府尹了,還接管了自己的寶貝孫子,立馬就乖了,生怕得罪了徐家人。頓時滿面堆上了笑容,是個典型的事到臨頭要求人時,才懂得要打點好人際關係的那麼一個無知的婦人。
可徐老夫人哪是個那麼容易就放過欺辱自家女兒的人,即使她立馬服軟了也不行,不讓自家女兒踩在她頭上,決不罷休。當即道:“我這小兒子啊和這大女兒,打小就要好,什麼事兒都聽我這閨女的。”
言下之意,你沈老太君有那討好我的心,不如去討好討好你的兒媳婦,指不定更有用呢。
丟下這句話,便高冷地起身道別了,也不顧沈老太君跟在身後討好地笑,竟當做未看到般,目不斜視地在閨女的攙扶下,高傲地走了。
第二日,古心妍還未從床榻上醒來,就聽碧春和一個小丫鬟在外面的走廊上笑道:“二姨娘今兒個起得好早,天還未亮呢,就去夫人房門前靜候著,等著伺候夫人起床洗漱了。真真是意外呢。”
“更讓人意外的是,夫人平日裡都是起得很早的,可今兒個硬是現在都還沒起身,讓二姨娘一頓好等。”
妍兒躺在薄被裡,無聲地笑了一下,自己這繼母,從小出身在世家,後院裡的那些個勾心鬥角恐怕也沒少看,骨子裡怕是就有些整人的手段,昨夜裡必定又被徐老夫人好好調教過,日後且看繼母如何收拾二姨娘一家子吧。
這樣也好,當家主母就得有當家主母的威風,如此這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