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淚,就跟洪水氾濫,河岸決堤似的,大滴大滴滾落,枕巾早就溼透了,都能捏出水來。
呃,先前的那些就是撒的水。
見她一個勁只是哭,身體越抽越明顯,上本身逐漸劇烈起伏起來,孃親又想起女兒小時候哭暈過去,好多郎中都搖頭束手無策,還是偶遇了一個雲遊的仙醫才喚醒的事。
一時心內發急道:“你這孩子,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出了任何事,都有孃親給你撐著,”莫非又被古心妍那個賤丫頭欺負了?想也不想地道,“再不濟,還有太后娘娘給你撐腰呢。你倒是說話呀……”
眼見孃親急了,餘瀟瀟心裡一陣得意,虧得自己小時候就聰慧,夥同那個仙醫做了場戲,自從那次昏迷不醒事件後,孃親就害怕她哭,一哭任何事兒都能答應。
小小聲音含著顫音道:“孃親,女兒闖禍了……”剛說了幾個字,又哭得直喘起來。後來倒是斷斷續續將上次誣賴古心妍謀害自己的事兒說了個大概,儘量將自己說得楚楚可憐,是被古心妍刺激什麼的。
哪知,她孃親聽後,非但沒怒,反倒在心底暗暗佩服自家女兒的城府。真像她爹啊,心中有溝壑,腦子靈便好使。之前,孃親還一直擔憂她閨女太溫婉,嫁人後會遭人欺負暗算都不知回敬呢,這下倒是好了,閨女竟是個脂粉隊裡的翹楚。
以後甭管嫁給誰,皇子也好,世子也好,都能牢牢坐穩正妻那把交椅了。
餘瀟瀟見到孃親眼底沒有怒色,反倒閃耀著一種欣賞的光芒,熠熠生輝的。雖然不懂這是為何,但立馬領悟自己不需再裝了,坐直了身子,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跟孃親交了底。
“被人偷聽了去?”孃親擰眉,“不管是被誰偷聽了,那三個男人都是不能再留了。”按住了女兒的手,“剩下的交給孃親。”餘家在西北就是地頭蛇,手底下哪能沒人,就是到了京城,解決掉三個小癟三也不是什麼問題。
說幹就幹,當夜就填了張十萬兩銀子的銀票,讓女兒發出暗號誘引那三個混蛋出來。
餘瀟瀟這邊已佈置妥當,妍兒那邊正言笑晏晏的與諸多貴夫人寒暄。
自從賜婚後,原本從不與古宅打交道的一些個貴婦人也開始走動起來。明眼人都知道她們左不過是想高攀慕容世家,但慕容世家太過高冷,一般的人家都不屑搭話的,於是乎,她們都擠到妍兒這裡來了。
這情景,妍兒頓時想到了上一世剛被指婚給莫凌時,古宅門前也是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賓客都快擠爆了門庭。可惜,上一世還是祖母和二姨娘當家,上不得檯面,說不出漂亮話就算了,還一個勁地酸妍兒,說得好像妍兒本是個不堪的人,竟然走了狗屎運,被指婚給了三皇子。
聽得那些個笑臉登門,一心想討好未來三皇子妃的貴婦們臉上訕訕的,都不知該怎麼接話。
這還算了,祖母和二姨娘還一個勁地推四妹古心靈,將一個庶女誇得比嫡女還香,還指望那些個登門的貴婦能看上古心靈,領她回去做兒媳婦似的。
一來二去,古宅藉著妍兒即將成為三皇子妃的東風,再次成為了京城裡不可多得的笑話。
各個嗤笑。
弄得原本就不喜妍兒的莫凌,婚前特意見了妍兒一面,寒著臉毫不客氣地訓斥一番。當場讓妍兒羞愧得淚眼汪汪的。
當下,妍兒剝了一個橘子,嚼著甜甜的橘瓣,看著身旁談吐得宜,待人接物嫻熟自然的繼母,還有那幾個溫婉嫻靜,夜風中宛如搖曳在火光旁的幾支牡丹花似的未出閣的甜美小姨母。
心下很是慶幸這輩子沒讓自己家人給主帥哥哥丟臉。
正恬靜地享受橘瓣帶給自己的甜美滋味時,餘光瞟到了站在陰影處的顧一山。找了個藉口,就出來了。
“已經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