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面有嚴厲的禁制,所有的咒文被禁用,人在裡面會有種胸口被壓住似的窒息感,連暢快的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
卡洛斯的四肢乃至每一根手指都被緊緊地鎖在牆上,完全不能動‐‐為了防止他用法陣。
這裡的每一塊磚,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子裡,死也不會忘記。
在這,卡洛斯開始回憶起自己的整個少年時代,他發現自己那時候確實不討人喜歡‐‐阿爾多說人人都喜歡自己,顯然是扯淡的‐‐即使真的和大家關係緩和,也是他流浪回來之後,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事情了。
弗拉瑞特家的大少爺,生來只知道有自己,從來不知道有別人。
他的&ldo;天賦&rdo;更是被外人吹得神乎其神,活像個救世主一樣。其實光明天賦能幹什麼呢?卡洛斯自己覺得,除了在咒文方面比別人有些優勢之外,它簡直毫無用處。
可是別人就是以訛傳訛地覺得了不起,可怕的是,他自己曾經竟然也這麼覺得。
少年時的卡洛斯張揚跋扈,任性自我,除了老師莫卡洛斯大主教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就連執劍祭司都被他當面奚落過不知多少回。他現在想起來簡直想抽自己幾巴掌‐‐那可是聖殿的行政長官啊,大主教之下的第一人,如果沒有威嚴,不能令行禁止,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拉爾德那麼多年的日子究竟是怎麼過的?
重溫自己十六歲那年的際遇,卡洛斯在空無一人的囚室裡默默地想:如果我是拉爾德先生,恐怕不用帕若拉誘惑,早把這個姓弗拉瑞特的死崽子給弄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旦他出事,那些平時在他身邊前呼後擁的&ldo;朋友們&rdo;第一個轉過身背叛他……仔細想想,除了&ldo;黑甜粉&rdo;之外,還有什麼?
改變容貌用的盜賊面具,從一種地下蛙身上取下來的劇毒,迷幻劑,假死藥……哦,誰能想到風光無限、被譽為光明之子的大少爺是這麼一個從不守規矩,喜歡在匿名逛黑市,經常擺弄這些&ldo;邪惡的東西&rdo;的……欺世盜名的人呢?
什麼?是拿來玩的?
哦得了吧,當世界上的人都是傻瓜麼?這整件事明顯就是一個不知道準備了多久的陰謀。
溫暖和愛情早已過時,只有陰謀和通jian才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八卦。
那時候不少人提出質疑,光明天賦這東西真的存在麼?難道不是當年弗拉瑞特老家主利用錢和權利捏造的謊言麼?
卡洛斯自嘲地一笑,瞧,帕若拉給他上了多麼重要的一課啊,可惜他當年居然完全不領情,豆腐渣一樣的腦子裡充斥的都是&ldo;裡奧在哪裡,為什麼不來找他&rdo;這個蠢想法。
裡奧?阿爾多正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連燈也沒點。
他的雙手摳進手心,兩眼沒有焦距。
他當然知道卡爾的黑甜粉幹了什麼,他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知道沒有栽贓、也沒有陷阱,那枚金章是他自己掉的,他還知道,卡洛斯沒有任何……哪怕一點點,想和自己爭大主教權杖的意思。
是啊,那傢伙那麼靠不住,每天早晨起床的時候不被衣服帶子自己把自己綁在床上,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哪有心情去管理這麼一個龐大而體系複雜的聖殿呢?
阿爾多感覺渾身發冷,他猛地站起來,又頹然坐下,有那麼一秒鐘,他想要衝出去,告訴所有人真相,他相信以穆特夫人的能力,一定能查出獻祭反噬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