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吧,無論是僵硬還是細微地調整自己坐姿的動作都顯得非常不動聲色,乃至於不仔細觀察的話,還以為他是自如的。
卡洛斯你這個天生的鄉巴佬……
一開始,無論是花園的雕像版本還是阿爾多本人,總讓伽爾覺得他身上有種根深蒂固的憂鬱和冷漠,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固執地守著自己那方寸大的墳墓,彷彿別人的呼吸對於他來說都像是個噪音源一樣。
然而這時候再見到這個人,伽爾卻驚訝地發現,阿爾多好像是脫了一層石頭殼,從裡面走出的新長成的肉體一樣,眉眼依稀,氣質卻天差地別,如同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他有禮卻並不謙和,說話的時候,即使聲音輕柔得像是在耳語,卻也總能讓人聽出裡面帶著命令、控制和主導的意味。可這偏偏並不讓人覺得厭煩,反而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那確實是理所當然的,鑑於這個男人做到的事,全世界沒有第二個人做到過,這個男人的功績,全世界沒有第二個人能重複。
即使他坐在那裡努力地適應著沙發的模樣,也讓伽爾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這就是千年前黑袍一戰的總指揮,那個殺伐決斷,絕不退縮的男人。
阿爾多安頓下自己,眼神柔和地看著伽爾家樓梯走廊,忽然笑了一下:&ldo;邁克是個好孩子,他總讓我想起卡爾小時候,很多學徒一起去上課,大家都好好地走路,只有他喜歡特立獨行地從樓梯上滑下來。有他的地方就有樂子,每個人都喜歡他。&rdo;
&ldo;獨特的人格魅力,對麼?&rdo;伽爾問。
阿爾多眯起眼睛露出一點懷唸的神色,下一刻,他轉過頭來文:&ldo;我聽說你會帶著實習生去斯爾魯特州?&rdo;
&ldo;對,我父母住的地方。&rdo;伽爾說,&ldo;哦,如果您擔心卡爾會…
第二十四章 未知的迪腐 三
這種遠距離傳送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一手抓著衣服、拎著劍的卡洛斯扶著牆站了三四秒,眼前才不再是一片花,他按住不斷翻滾的胃,終於勉強承認了艾美有可能是對的‐‐他也許真的在長時間不規律的生活裡,對腸胃造成了某種隱性的傷害,而自己還沒來得及發現。
路邊黑漆漆的,只有一盞快要壽終正寢的路燈影影綽綽地閃著,卡洛斯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是從周圍的平攤的地形,他判斷,這裡大概已經離開薩拉州的山區了。
一陣寒風吹來,順著他睡衣開得大大的領口鑽了進去,卡洛斯打了個寒戰,只得先鑽進路邊的灌木叢裡,用最快的速度把礙手礙腳又不保暖的睡袍換下來,穿上衣服,然後拎著他的重劍光著腳走出來。
他的手背上露出一個小小的法陣圖樣,閃著黯淡的光,那是一個觸髮型的法陣,肖登夫人臨走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地突然有點不放心,於是在享受她的擁抱的時候,順手掛在了她身上。
法陣的觸發條件是,當她受到致命的危險的時候,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把他傳送到她身邊。
對此卡洛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這麼做本來就是以防萬一,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多慮‐‐畢竟肖登夫人早就退休,被卷進一線獵人們戰鬥中的可能性很低。可他沒有想到,這個法陣竟然這麼快就被觸發了。
聽說她和路易他們在一起,那麼路易呢?聖殿派來的那群調查員呢?
這裡的夜晚比薩拉州要寒冷好多,涼意從卡洛斯腳底下升上來。漆黑的地面上不時有碎石子和碎玻璃,但他顯然對此有豐富的經驗,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