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著冰碴的雨淋在身上,肆虐沖刷著各種傷口,寒冷痛楚讓廿一越發冷靜清醒。
他盤算著,二小姐想必是沒有對王爺告發他的秘密,否則他現在斷無活路。只要熬過這幾天,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會比以前好過的。哪怕二小姐當時是情況緊急隨口一說許了好處,她扭頭就忘從沒想過兌現,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管事的總會給他遮羞的布片,定然不會真就讓他光著身子回到春和園有礙觀瞻。王爺應該也不想他現在就餓死,留他性命該是還有別的用途。
風雨之中,廿一半睜著眼看到有一點亮光出現在下奴院子門口,向著刑房這邊越來越近。好像是是主子們用的那種防風雨的高階燈盞,否則這種鬼天氣裡不可能還亮的起來。按道理,王爺不會有雅興冒著風雨親自來刑房審問他這種低賤奴隸,小王爺還沒有消氣,那麼來的人會是誰?難不成二小姐真的派人偷偷送吃的來了?
秦瑤從王爺的書房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她基本屬實地彙報了白天遇到的一切,唯獨隱瞞了廿一會武功的真相,一口咬定堅持說是那衝進車子的蒙面歹徒輕敵,她急中生智趁其不備才能殺了他。至於廿一的腳鐐,是她以匕首斬斷,目的無非是想用廿一充作擋箭牌,鐵鏈磕絆實在太累贅。秦瑤別的沒敢多說,只添油加醋講了講她早就對阿墨產生的懷疑。反正阿墨現在已經變成無頭屍,真假不論,正主沒回來,她胡編亂說將責任暫時推給阿墨,也是死無對證。
等秦瑤回到春和園,吃完了晚飯,心情仍然無法平靜。白天遇險太刺激是一方面,另外不可否認,她對廿一很是牽掛。
廿一的父親是害死先王妃的惡徒,王爺和大公子恨廿一父子,秦瑤完全能夠理解。可是讓她也如王爺那樣對待廿一,她說什麼也做不到。哪怕一開始她對廿一併無好感,不過隨著這段時間的接觸,她漸漸發現了廿一身上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這讓她不知不覺已經無法將廿一再當成普通的奴隸僕從去戲弄作踐。先不提廿一讀書識字的事,他又是如何練成一身武功的呢?大公子說過的話秦瑤沒有忘,難道那個大公子認識的比大公子年輕武功還高的人會是廿一?
廿一既然有這麼好的武功,為何還要留在王府受那些非人的屈辱和折磨?只為了更快一些見到他的父親麼?廿一說恨那個惡徒,會是真的麼?
秦瑤無法理解廿一的痛和恨,但她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許的諾言。
她答應了要替他保守秘密,她許諾以後都讓他吃飽穿暖。這種事情對她而言舉手之勞,又似乎並不違背王爺的計劃和大原則,她應該想辦法去兌現。當然,她也明白她對廿一的照顧和施捨越少人知道越好。
外邊狂風暴雨,丫鬟僕人們都回房安寢。小秋白天驚魂未定又得知阿墨死了傷心不已,晚上開始發燒說胡話,秦瑤大方地放她休息,還派了幾個小丫鬟去照料。秦瑤自己臥房裡陪著的只剩下暖紅一個。
秦瑤之前聽王爺透露的口風,應該是正著人嚴刑審問廿一,廿一本來傷勢就未痊癒,如今不談功勞也有苦勞,卻無辜受難傷上加傷實在可憐。她思量再三,決定親自去下奴院子那邊看看,順便給廿一送些吃的東西。
大半夜的秦瑤若想以二小姐的身份獨自溜出院子顯然是不現實的。於是她花言巧語連哄帶騙,讓暖紅脫了衣服睡在她的床上,她換了暖紅的丫鬟裝束,順手拿了房內的點心用帕子裹好揣入懷中,穿上蓑衣戴上斗笠遮著臉孔,又拎起防風雨的燈盞,走到春和園門邊。試試在百度搜尋“書 包 網”
守門的老媽子正困的打瞌睡,秦瑤學著暖紅的聲音腔調隨便編了個藉口就溜出門外,堂而皇之沿著僕人們走的夾道去到下奴院子。
無論天氣多麼惡劣,奴隸們都是要工作到深夜才能休息,這時奴隸們尚未回來,下奴院子敞開大門,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