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竹裡館和周圍的三千石一起賞給了李維。
綾姬似乎是對李維心儀已久的樣子,在去年的第一次川中島之戰前,她和李維訂了婚。
川中島之戰,長尾景虎親率精銳備隊掩護主力撤軍的時候,遭遇了武田家忍者的狙擊。
李維戰死。
其後,綾姬出家當了尼姑。
李維身邊那個神出鬼沒的忍者——果心,也消失了。
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越後沒有人在這一年多里見到過她。
等到果心再次出現在越後,長尾景虎也得到了有關她的訊息時,已經是佐佐成政入駐竹裡館的時間了。
十月份像火車一樣嗖得一下飛去。
十一月,越後下起了大雪。
厚達兩米的大雪,這還是成政有生以來第一次遭遇。
雪暴過後,成政一拉開門,一堆雪便灌了進來。
在竹裡館僕從的義務勞動下,終於清理出半個庭院大小的空地——這是供成政一人使用的。
這麼厚的積雪,當然不可能全部都清理乾淨,對於竹裡館以外的村子來說,農民們只是在厚逾兩米的積雪中挖出一條僅容一人通行的通道罷了。
井伊直虎繃著一張臉,拄槍站在竹裡館的走廊裡。
自從數月前在木曾福島城刺殺失敗,她沒有再次出手過。
既然還沒能刺殺佐佐成政,她就只能做佐佐成政的護衛,這也是今天她在這裡站崗,而不是和阿春、阿市一起玩耍的原因。
阿春、阿市這兩個丫頭一個14歲,一個9歲,她們從未來過北國,此時早已瘋了一樣地在“雪道”中打雪仗。
聽著不遠處兩個小丫頭的歡聲笑語,成政的眼中卻多了些思念。
大雪後的天空,藍得讓人沉醉。
不知在美濃的歸蝶,過得可好?
成政突然笑了笑,他提起長槍,到庭院裡的空地上舞動起來。
他曾在荒子城和前田慶次、前田利家一起學習槍術,卻在養父佐佐盛政戰死後擱置下來。自大哥佐佐政次戰死後,他便恢復了每天的練習。
槍術、劍術、鐵炮。
他於兵法上有些天賦,卻遠遠比不上前田慶次,過往的戰績,往往都是憑藉一股不屈的鬥志和必死的決意而存活下來。
……他胸口的那一處致命傷就是這麼來的。
“越後之龍……在她的光環下,統兵指揮是我不需要關心的內容,在戰鬥中生存下來才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我不能拖著一副帶傷的身體回美濃……”
佐佐成政默默地想著。
他必須變強,必須擁有足以橫行戰場的武藝。
只是現在這種程度的話……是不夠取得天下,更不夠守護歸蝶的!
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樣地練習著最基本的刺、挑、崩、掃、摔,讓一旁看著他練習的果心都打起了呵欠。
不知道刺出了一千槍還是一千零一槍之後,佐佐成政終於放下了長槍,活動活動手腳,從深雪的手裡接過了太刀。
一陣寒風吹過,讓**著上身的佐佐成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虎妞。”
他對著站崗的井伊直虎揮了揮手。
井伊直虎仍舊筆直地站著,一雙美目瞪得剔圓。
“虎妞!”
成政加大了音量。
井伊直虎依舊沒有反應。
成政乾脆走到井伊直虎身旁,對著她的耳朵吹了口氣。
“納尼!”
“什麼人!”
成政早就站在了她攻擊範圍之外,笑嘻嘻地道:
“想玩的話就去吧,反正你現在刺殺是沒什麼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