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表情,是空白的宣紙。
“我已經和她斷了,這件事,我沒有預料到,讓你們不愉快,是我的失誤。”他一字一句,很仔細,也很客觀地說。
蘇瑞卻只覺得周身疲乏,她轉過頭,看著旁邊的椅子。
“我可以坐一下嗎?”她問。
斯冠群一愣,然後點頭,“當然可以。”
蘇瑞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冷靜多了, 冷靜得讓斯冠群都覺得訝異了。
蘇瑞於是掙開他的桎梏,手扶著椅子的靠背,緩緩地坐了下來。
“我想第一時間知道,她會不會有事。”蘇瑞又道。她的神色還是很平靜,清眸微垂,從上面望著她的臉,靜謐得彷彿壁畫一樣。洞悉而慈悲的感覺。
這樣的形態讓斯冠群惘然,他真的不懂面前這個女子,可正因為不懂,永遠不懂得她深處到底隱藏著怎樣的力量,他才會對她越來越深迷。
最初的心動可以轉瞬即逝,迷戀卻來得猝不及防。
“醫院有訊息會馬上告訴我。”斯冠群回答,索性也在她的面前坐了下來。
“哦。”蘇瑞點頭,坐得很端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瑞?”斯冠群不得不再次叫著她,“你——後悔了?”
後悔接受他了嗎?
她一直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可以依靠的生活,現在,他們才剛剛開始,他卻擺了這麼一道,蘇瑞會被嚇跑麼?
“剛才,她刺自己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蘇瑞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抬起頭,定定地望著斯冠群,問。
斯冠群略作思忖,繼而實話道:“沒有想法。”
這是實話,即便那個女人渾身是血,躺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眉毛也不曾挑動半分。
蘇瑞心中長長的一聲嘆息。
她該讚揚他的誠實,還是該齒寒他的冷酷?
且不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便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小貓小狗,這樣自戮在自己面前,難道就沒有半分波動麼?
見蘇瑞又不說話了,斯冠群將手肘放在桌上,手靠著下巴,深深地望著她。
“你覺得……我很可怕?”
如果蘇瑞因為這件事,而否定了他,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那是她的判斷。
當然,他也不會因此放棄。
哪知,蘇瑞聞言,只是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咬著唇,道:“我應該覺得可怕才對,可是……斯冠群,如果我告訴你,我真正的感覺,卻是如釋重負,你會怎麼想?”
斯冠群愣了愣,他不解地望著蘇瑞。
蘇瑞的這個答案讓他無法理解,可是斯冠群又是極聰明的,他在短暫的迷惑之後,突然又瞭然,那雙過於漆黑深邃的眼睛,眸光微動,“你不想虧欠我?”
“是,我不想虧欠你。”蘇瑞鬆了口氣,她很感激他的聰慧,斯冠群什麼都懂。
另一方面,蘇瑞又驚訝於他的東西:為什麼他什麼都懂呢?
連她如此隱秘的心思,他也能根據她的隻言片語明白。
如果斯冠群真的是一位重情重義的人,也許蘇瑞反而會覺得壓力很大,她選擇了他,很大一定程度上,並不是發乎於心,而是一種權衡。她覺得,她可以慢慢喜歡他,畢竟,他是那麼適合的人選。
在這一點上,蘇瑞從未否認過:其實她是自私的。
自私地從自己的立場出發,而接受斯冠群。
即便交往後,她越發覺得自己喜歡他,可以為他牽腸掛肚,也會對他產生依戀,然而愛與不愛這種東西,說起來很狗屁,真正經歷過之後,才會發現,它就是那麼嚴苛。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的哪怕一個微小的細胞都能告訴你:你是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