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喝過半口酒,他會一而再、再而三光顧這家酒館,全是因為那個女人——範悠悠!
這名字讓他頭好痛。
藍冬青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搖下車窗抽菸,滿頭溼發滴落的水將他肩膀衣料弄溼一大片,透著清晨的風有點涼意,不過這正好,煙的嗆辣和溼衣服貼在身上的不舒服,將他體內最後一隻瞌睡蟲活活擰死。
瞄向車上時鐘一眼,秒數無情地往前跳動,他低咒,放棄等待長時間的紅燈,油門一踩就闖過去。他不是不想守法,只是被逼著不守法,如果他接到罰單,他會直接轉寄給罪魁禍首範悠悠,請她買單。
九分鐘又三十秒,藍冬青下車,推開掛著“休息中”牌子的酒館木門,正在掃地的老闆熟稔又親切地朝他打招呼。
“藍先生,你來了呀?范小姐在沙發上睡著了。”老闆指指某張長沙發。
其實不需要老闆指點,藍冬青就已經看見她,畢竟這酒館不大,她蓋著一件老闆的外套,蜷起的腿露在外頭,勻細漂亮的小白腿,很醒目。
急乎乎把他叫來,然後自己睡著了,真符合她愛使喚他的個性。
藍冬青才要走近,老闆卻拉住他,壓低音量向他報告一個多小時前在Bluestar發生的實況——
“范小姐又甩掉新男朋友了。”凌晨四點,這裡變成分手戰場,女主角冷冷跟男主角說“分手”,劇情就此展開。
藍冬青聞言僅是挑眉,臉上沒有半點驚訝,他已經很習慣這種事,不過老闆的下一句話仍是讓他怔住。
“而且那個男朋友摑她一巴掌,很大力耶,范小姐差點被打飛出去。”
她捱打了?
以她那張嘴,會說出什麼欠打的話很正常,藍冬青不用在場也能猜出她和新男朋友分手的情況,她絕對管不住自己的嘴,繼續刺激被甩後已經滿肚子窩囊氣的男人,逼得男人當場甩她巴掌走人。
但是她的臉蛋就那麼一丁點大,幾乎還不及他的手掌大,被男人使勁一打……嘖嘖嘖,下場一定很慘,何況老闆還說了,她差點被打飛出去。
藍冬青越過老闆,走到範悠悠身旁,撩開外套。她左臉上的巴掌印看起來很嚇人,而且她還咬到嘴唇,所以嘴唇也破了,但她臉上沒有淚痕,長睫也沒沾上半滴淚珠,他知道她沒哭,這個女人,外表甜美柔弱,骨子裡卻硬得折也折不斷,所以她的睡顏不帶一絲疼痛,也沒有失戀分手的難過,倒是打了範悠悠的那位“前”男友,說不定正咬著棉被狂哭吧。
男人與女人,比較無情的,是誰?
藍冬青避開她臉上的傷,輕拍她。
“範悠悠,我來接你了。”苦命的他,奉女王召喚,前來恭迎鸞駕。
被搖醒的女人緩緩張開眼,睡眼迷濛,看見是他,頭一個反應是掏手機,瞟一眼上頭顯示的時間。
“你遲到了。”
“我沒有,我九分多鐘到的,是你睡死了搖不醒。”
“我不可能睡死搖不醒,你遲到了。”
隨便啦,愛賴給他就賴給他沒關係。藍冬青放棄和她拌嘴,“是,是我遲到。你的臉腫起來了。”好大一個手掌印,在白皙無瑕的芙容上非常醒目。
她嘖了聲,捂住臉頰,不想讓他多看這種醜態一眼。
“而且你身上好臭。”酒臭味。
“你管我。”範悠悠從沙發坐起,攏攏又直又長的黑髮,撫平黑色小洋裝上的縐褶,隨時隨地保持好她優雅的形象。
“走了,我送你回家。”趕快送走瘟神,他還能回去睡回籠覺。
“不行,我不能回去。”範悠悠沒放掉捂在臉頰上的手。
唔,酒退了之後才發現臉頰又辣又痛,她不敢看此時自己的模樣有多慘,當然更不想回家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