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去一半,恐怕已經是各級幹部處置得力了。
壓根就沒有攜帶備用彈藥,輕重機槍使用的八毫米彈藥與七七彈藥,與七九口徑步槍又不能通用。一旦攜帶的這些步槍和衝鋒槍的彈藥打光了,恐怕現在就想補充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而且從今天晚上混戰中的部隊表現來看,再加上混戰之後的疲憊,王德耀很是擔心一旦回撤的時候,遭遇到日軍的伏擊,那麼部隊很有可能會再次的陷入混亂。如果再亂套了,那麼想要再次集結,還是在有伏擊的情況之下集結,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怎麼樣才能選擇一條安全的撤退道路,自己現在必須要考慮。眼下自己絕對不能再冒一絲的風險,必須要穩紮穩打。保證參戰部隊安全撤離,現在已經成為自己最至關重要的問題。甚至已經超過,對被圍日軍的圍殲。
想到今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王德耀只能搖頭苦笑。現在的他在內心之中也曾偶爾的問自己,這場夜戰難道自己真的是決定錯了?只是對於他這種性格來說,世界上是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後悔的。即便是偶爾的不確定,也只是一瞬間。
不過他知道恐怕今晚打出去的這些彈藥,能有百分之一命中。一百槍出去,能打中一兩個人,就已經是很難得了。他只能寄希望於這一戰下來,不管自己帶出來的部隊還能剩下多少人,這些新兵都能儘快的成熟起來。
部隊中的那些新戰士能不能透過這一戰真正的成熟起來,對於眼下的王德耀來說,那是今後的事情了。他現在最清楚是來時候的路線,為了部隊的安全是肯定不能再走了。必須要重新選擇路線,以保證部隊能夠安全的帶回。
只是讓他有些頭疼的是,步兵怎麼選擇道路都無所謂。實在不行,可以選擇兩路日軍中間的縫隙插過去。但是邱金堂調集給自己的那些炮兵該怎麼辦?原本按照計劃,這些炮兵在今晚要收縮到坤都一線。但是為了配合自己作戰,這些炮兵全部留了下來。
一二二火箭炮倒是還好說一些,都是汽車載運的行動迅速。但那兩門一五五重榴彈炮還有那個野炮連怎麼辦?自己總不能下令,將這幾門炮都炸掉吧。要是那樣,不用上級找自己算賬,就是邱金堂都得斃了自己。
作為老戰友,王德耀知道那個傢伙可是視炮如命。作為炮兵副參謀長,每次戰鬥完畢他都會走遍整個戰場,收集自己戰損或是日軍遺棄的戰損火炮。每一個零部件,每一發炮彈,他都不會錯過。
哪怕是炮筒子都炸飛的火炮,只要其他部分有可以利用的價值,他都會收集起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將配屬加強的火炮,為了能安全的撤離而炸掉。他是絕對會和自己玩命的。那些火炮,尤其是大口徑火炮和一二二火箭炮,在他眼中就跟命根子一樣。
眼下的情況卻是整個阿魯科爾沁旗公路就那麼幾條,日軍想要依靠公路設伏方便的很。而部隊眼下的情況,又實在經受不起再一次的折騰。但這些笨重的重炮和野炮,還有攜帶的那些炮彈,卻都偏偏離不開公路。
能拆卸開來的,重量輕一些的野炮,到好好說一些。大不了拆卸開來,將原來的牽引馬匹改成馱馬,只要不爬山也可以不走公路。但那些重炮即便拆卸開來,除了少數的部件之外,也不是馬匹可以馱的動的。
這兩門法國造的什麼一九一七式榴彈炮,威力大、射程遠,可這三噸半的重量也是太重了。現在既要保證將這些炮兵安全的帶回去,又要保證部隊安全撤退,無疑是一個讓王德耀極為頭疼的問題。
就在王德耀仔細觀察著戰局,腦袋裡面不斷的在盤算著撤離的時間和路線的時候。一個通訊員急匆匆的跑過來,將一張電報紙交給王德耀:“司令員,參謀長那邊的電報,要您馬上簽收。”
聽到是楊繼財的電報,王德耀心中微微的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