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太子妃尚且在世的時候,我們也是不怕的,甚至想都沒有想過,但今時不同往日,自從那位走後,我們甄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牆倒眾人推,往日裡的政敵也連下重手,我們甄家如今是連朝堂都進不去,就算聖上隆恩,讓我甄家女兒入得皇家,可是區區幾個女子,又能翻起什麼浪來,而隨著聖上對戶部銀子越來越看重,我們甄家也越來越難過。
所以你們看我這麼多年,好像都在千方百計摟銀子,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眼神微微迷茫,甄應嘉嘴角微勾,臉上滿是自嘲。
“後來聖上對那位的事情,總是喜怒無常,這朝堂之上,多少從前的老臣子被抄家,不用我說,璉哥兒你應當是知道的,所以眼看著局勢越來越緊張,忠順王在朝中勢力又是如日中天,於是我就動了心思,準備以小博大。”
話音到這裡戛然而止,這樣的情況,剩下的不用說,在場眾人也明白。
“此事可還有什麼人知道?”
沉吟片刻,賈璉開口。
甄家資助忠順王這件事,看起來似乎是私底下進行的,如果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那日宮變,忠順王的人基本都死了個七七八八,說不準還可以就此揭過。
但若是甄應嘉老子不好使,當日資助忠順王的是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或者知道的人比較多,那賈璉就不準備趟這波渾水了。
畢竟他身後也是有家族的,這時候的罪名動不動就連帶,更遑論這次忠順王犯的可是謀逆之罪。
“當日那位雖然如日中天,只是我甄家大不如從前,雖說在江南還有幾分說話的餘地,但也不過寥寥,只是我甄家女兒眾多,也是為了不打草驚蛇,那位便只令我們蟄伏不動,欠款這方面也是我們主動悄悄送上去,所以不曾有外人知曉。”
這樣的事情,忠順王當日想的,不過就是打的甄家女兒的注意。
現在的社交除了相互送禮,更多的靠的就是姻親。
當日太子妃出自甄家,前太子被廢后甄家地位雖然一落千丈,但皇帝在這方面不知道怎麼想的,對於甄家女兒這塊兒,前後四五個甄家女兒,基本都是賜婚。
所以甄家雖然不比從前,但甄家女兒嫁的卻是數一數二的。
而此前賈璉結婚的時候,甄家更是一口氣送了三個女孩兒上京。
甄家這裡,忠順王想要達到的是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想要的是甄家當他的眼睛,所以兩府之間的交往,還真就沒有什麼人知道。
“我們走之前,聖上已經下旨將忠順王闔府打入天牢,只要是參與當日宮變之人,皆是逃不過抄家滅族,但從事發到如今已經一月有餘,按理若是府上收到牽連,應當這會兒也已經入獄才對。”
緩緩開口,賈璉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後世紅樓中,甄家是不是因此被抄家的,賈璉不清楚。
但賈璉覺得,若是忠順王和甄家這條線被發現,甄應嘉這會兒肯定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畢竟若真是犯事兒,快馬加鞭一個加急文書,可是比賈璉在船上晃晃悠悠快多了。
甄應嘉顯然也明白賈璉話裡的意思,只是賈璉到底是外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沒有那種設身處地的感受,所以才能如此淡然。
但甄應嘉不一樣。
自從那位下馬,甄應嘉這心裡就沒有放鬆過,如今又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所以今日這麼匆忙的趕到蘇州,給林如海上香是次,找賈璉拿個主意才是正經。
只是賈璉的態度,卻是實在讓人很琢磨不定,讓人看不明白。
人走茶涼。
甄賈兩家的關係,更多的是靠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