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內裡又憋著什麼壞,這些時日到訪的人中,賈元春將來死後,說不準又要倒下一批。
不過這只是賈璉自己的想法,算不得什麼。
而府裡王熙鳳兩頭跑,卯正二刻到榮國府點卯;巳正吃早飯;凡有領牌回事,只在午初二刻;戌初燒過黃昏紙,又親到各處查一遍,回來上夜的交明鑰匙。第二日還是卯正二刻過來。
又吩咐按數發茶葉、油燭、雞毛撣子、笤帚等物,一面又搬取傢伙:桌圍、椅搭、坐褥、氈席、痰盒、腳踏之類。一面交發,一面提筆登記,某人管某處,某人領物件,開的十分清楚。眾人領了去,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時只揀便宜的做,剩下苦差沒個招攬,各房中也不能趁亂迷失東西。便是人來客往,也都安靜了,不比先前紊亂無頭緒:一切偷安竊取等弊,一概都沒了。
王熙鳳自己威重令行,心中十分得意,府中上下雖說有對她怨聲載道,但同時她名聲也漸漸好了起來。
因為王熙鳳眼看著送殯日子將近,預先逐細分派料理,一面又派兩府中車轎人從跟李紈尤氏等人送殯,又顧自己送殯去佔下處。
另外可也巧了,又正值繕國公誥命亡故,邢尤二夫人又去弔祭送殯;
西安郡妃華誕,送壽禮;
又有胞兄王仁連家眷回南,一面寫家信並帶往之物;
又兼探春悲傷過度染疾,每日請醫服藥,看醫生的啟帖,講論症源,斟酌藥案。
各事冗雜,亦難盡述,因此忙的王熙鳳茶飯無心,坐臥不寧。
到了寧府裡,這邊榮府的人跟著;回到榮府裡,那邊寧府的人又跟著。
即便如此,王熙鳳雖然忙得腳不沾地,但因素性好勝,惟恐落人褒貶,故費盡精神,籌劃的十分整齊,加上賈璉暗中推波助瀾,結果合族中上下無不稱歎。
賈璉這樣做的目的,主要還是與賈寶玉畫的那張畫兒有關。
賈璉心裡,王熙鳳後世紅樓中之所以弄權作勢,無非為了兩個原因。
一個為了銀子、一個為了認可。
如今他兩個都給她送上了,那她命中原本要做的那些醃事兒,總該能避免了。
畢竟比起放印子錢什麼的,鋼筆的收益大到令人髮指。
而如今整個寧國府都在王熙鳳手裡掌控,包括鋼筆廠賈璉也只讓興兒過去學著,決定權什麼卻是依舊沒有沾手。
鋼筆工廠也如火如荼的運作,賈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王熙鳳哪裡放心,不得又得將自己所剩無幾的心思再掰出一點來。。
鋼筆工廠賈璉用的是流水線,一共三個工廠都不在一處,這樣效率高、上手快、質量也好。
王熙鳳裡頭掌權心裡舒坦、外頭賺錢荷包漲鼓,心情好,人也柔和幾分。
只是有人春風得意,便有人鬱鬱不樂。
賈寶玉先有王氏歸西,後又要摔喪駕靈,身心俱損,原本肉呼呼、圓滾滾的臉盤子也迅速瘦了下來。
賈母每每看著心疼不已,只是摔喪駕靈,是孝子該做的事情,她也不好阻攔,便只得呵斥賈璉。
賈璉躺槍,心情自然不好,只是王夫人之事他心裡對賈母到底存了好感,所以只能忍著。
如果說賈母的訓斥讓賈璉惱火不虞的話,那後面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頗為膽戰心驚。
官客送殯,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德,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誥命亡故,其孫石光珠守孝不得來。
這六家與榮寧二家,是當日所稱“八公”。
可是早從當初賈代善身死,老義忠親王出事賈府被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