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抱著球往洋樓走,就見司機下車開車門,楚眠從車裡走下來,身形晃了晃,燈光下的臉一片慘白,連點血色都沒有,她用毛巾捂著左臂,毛巾上血跡斑斑。
厲天闕呼吸一滯,丟了手中的球衝過去,“你受傷了?”
楚眠停下腳步,有些愕然地看著他一身的運動服,又看向一旁滾在地上的籃球,蹙眉,“你怎麼還沒睡?”
這都幾點了。
厲天闕沒回她,只瞪著她的胳膊,“你手斷了?”
還真是關心……
楚眠看一眼自己的手臂,“沒有,就是被劃了一刀,小傷,包紮下就好。”
“養那麼多手下養的都是廢物麼,還讓你受傷。”
厲天闕道,講話很是不好聽,“還有什麼酒吧老闆也要你找,我看你不是要重建貧民窟,你是要拯救世界。”
什麼破事都要管。
“……”
楚眠沒想到厲天闕會這麼斥責自己,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手捂著胳膊往裡走,體力有些虛。
厲天闕跟在她身邊,幾次伸手想扶她,還沒碰到又垂下手來。
進了洋樓,厲天闕左右看一眼,見沒有手下跟進來,不禁問道,“你的醫生呢,誰給你包紮?”
“一點小傷,我自己來就好。”
楚眠道,拿下浸透了血的毛巾往旁邊垃圾筒裡一扔,踉蹌幾步走到一處櫃前,開啟櫃門,從裡邊取出醫藥箱。
她是能打的,但今晚面對一群拿槍的也不得不拿起槍,槍聲炸得她耳朵疼、頭疼,加上血流得不少,一場打下來,虛累無比。
她拎著醫藥箱往旁邊的沙發走,箱子被一隻手強硬地搶過去。
楚眠抬眸,就見厲天闕沒什麼好臉色地將她推到沙發上坐下,將醫藥箱往旁邊一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下來,沒好氣地道,“怎麼弄?”
楚眠疲憊地坐在那裡,聞言忍不住彎了彎眼嘴角,“你要幫我嗎?”
“……”
厲天闕不說話,伸手在醫藥箱裡亂撥一氣,也不知道該拿哪樣給她治傷。
楚眠挺起背脊,咬住牙關,忍住疼痛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來。
傷口的血像膠水似的黏住袖子。
楚眠沒有任何猶豫地一扯,硬生生將袖子扯下來,尖銳的疼痛讓她神經一振,傷口又有溫熱淌出來。
厲天闕坐在她面前,就看著袖子除下後一條血淋淋的纖細胳膊,那麼白的面板上有一道手掌長的傷口,鮮血淋漓、皮肉模糊。
“……”
厲天闕看著倒吸一口氣,臉色都跟著白了。
楚眠的視線落在他蒼白的臉上,他的眼下還泛著熬夜的青色,她頓時有些心疼,柔軟地道,“你不知道怎麼包紮,回房睡覺吧,我自己來就好。”
“我不是你手下,不用你命令我。”
厲天闕把她的話還給她,冷哼一聲,也不看她,就盯著醫藥箱,“用哪個?”
“消毒水吧。”
楚眠道。
厲天闕修長的手在醫藥箱撥了一番,從裡邊取出一瓶消毒水,開啟放在茶几上,然後去拿棉籤。
他這邊還沒拿完,楚眠已經抓起那瓶消毒水直接自己的傷口淋下去,沒有任何麻醉任何止痛的前奏,她痛得手都在抖,額角的青色血脈隱隱賁張。
消毒水混著鮮血順著她手臂淌下來,自指尖流下,像染了最豔的指甲一般。
“楚、眠!”
厲天闕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吼出來,可吼什麼,他也不知道,只覺得胸口的位置好像也被淋了一遍消毒水,痛得歇斯底里。
“……”
楚眠坐著,從最初的震痛中恍過神來,笑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