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對師祖的脾氣比較熟悉了,也不多做鋪墊,直接開口:“弟子聽師祖的語氣,那個曲青石一定重要之極,可您老把這樁差事交給了師伯們。師伯們的本領和手段自然能夠完成重任,但、但總不如……”
“曲青石又重要又難纏,為啥我不親自出手?”
朝陽弓著身子,微微點頭:“弟子的第一個疑惑,就在於此。”
賈添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一拍朝陽的肩膀:“隨我走走……站直了走,甭總佝僂著身子,累不累?”說著,賈添輕鬆邁步,在松竹花木間閒逛起來,溜達了一陣,才開口問道:“法隨身滅,這四個字你懂得吧?”
這是連剛入門的小童子都知道的事情,朝陽當然明白。
“要把這四個字的道理,倒過來看呢?迷住大眼裡那千多個倒黴蛋;維持著井子有序行轉,這兩件法術都還壓在我身上,而且壓力大得很呢”
賈添略略一說,朝陽也就明白了,這些正在運轉、不能停撤的法術,時時刻刻都在消耗著施法者的修為和精力,師祖縱然神力通天,可這兩項法術也都非同小可,這個負擔著實不輕。
賈添似乎也有些不勝疲憊,撐開雙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所以呵,能不動儘量就不動了,硬打硬殺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還輪不到我去做……而且八兩他們也都成了氣候,又帶著口袋呢,曲青石跑不了的。”
說著,賈添來了興致:“要不咱倆打個賭?我賭曲青石絕對逃不掉,否則我管你喊……算了,不太吉利。”
前車之鑑,的確不太吉利,賈添懸崖勒馬。
朝陽也笑了,不敢去接打賭的話題,而是追問道:“那些口袋……”
賈添搖頭大笑:“口袋是綽號,不是真口袋。”對此事他也不打算多解釋什麼,笑了一陣,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另外,我還有一件頂頂要緊的事情要做,想一想便頭疼,實在懶得再分心去對付曲青石……時候差不多了,你也該過去了。”
朝陽明白,師祖的意思是準備要點化自己,一朝悟道,平地飛仙
只可惜,在得知了真相後,‘飛仙’這個美夢早就變成了酸澀李子,朝陽一想起它,兩腮就情不自禁地釀出些酸水來。
朝陽明白賈添的性子,也師祖面前也不用假惺惺地去掩飾什麼,一邊點頭一邊露出了個苦笑,問道:“這個‘點化’,大約需要多長功夫?”
“憑你的資質,快則一年,慢的話麼,三年也足夠了”
生具慧根之人的飛昇,看上去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全不用像修士那樣按部就班地去積累、去修煉。可他們的慧根覺醒,還需要一個重要的前提:徹悟。
所謂‘點化’,其實就是個講道理、讓其真正領悟的過程。
當初老實和尚徹悟,從頭到尾也不過一天的功夫,那是因為和尚的道是‘淨’,而他本來就已經‘淨’得沒法再淨了,距離證道只差最後那一層窗紙。
可朝陽比起當時的老實和尚,境界還差得遠,即便有賈添出手點化,他想要徹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總得花上些時間,去思量,去感悟。
“悟道、重塑真身,跟著就是渡劫了。”賈添的語氣不變,聽上去挺高興:“天劫無情,不是兒戲。憑你自己去當,成敗之數還在五五之間。”
朝陽的笑容更苦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賈添並未回頭,卻已經探清了徒孫的神情:“不用請出一副苦瓜臉來,麒麟養你教你,我救你帶你,可不捨得讓你就那麼被天雷擊碎了,到時候我會出手助你渡劫,放心好了”
朝陽著實吃了一驚,愕然望向師祖。
賈添身上壓著兩件**術,而點化弟子這件事也會心神耗用不小,再之後他還打算出手幫著朝陽擋一部分天劫,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