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只是開始……等他意識到景長霽竟然最後只留了兩個侍從時氣得差點對跟隨他這麼多年的暗衛出手。
但那時候正是他與霍相抗衡的關鍵時候,只能讓他們去領罰後稍後再算帳。
可這一等,就是幾個月,等他趕到那個那裡時,那個沒良心的只留了一封信走了。
衛殷身著盔甲一身是血回了營帳,打了勝仗他臉上卻沒有任何開心的表情,等到了自己的帳篷,他大步走進去將頭上的頭盔扔給一旁的將士。
他大馬金刀坐在那裡,臉色發沉,偏頭去看隨即跟上來的衛一:「人找到了嗎?」
衛一搖頭:「景大人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沒有半點訊息。」
自從知道景大人失蹤,衛一無數次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信了大人的話回來了?結果現在只剩下那麼一封信。
衛一單膝跪地,愧疚不已,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如果不是那封景大人親筆寫的他是自己離開去尋友人讓他們不要找的信,怕是王爺這會兒早就急瘋了。
衛殷沉沉攥著拳頭,眼底都是紅血絲,這麼久沒睡他卻半點睏意也沒。
他這段時間總是做夢,夢裡景二一身的血,站在霧濛濛的黑暗裡朝他伸著手,得不到對方的訊息,他怕極了自己會聽到不好的訊息。
衛一頭垂下,輕聲像是寬慰衛殷,也像是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理由:「王爺,如今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屬下再去探,等尋到景大人安然帶回來,屬下等人再以死謝罪!」
是他們錯了,不該就這麼輕易離開,結果如今……
衛殷像是沒聽到,垂著眼,許久,才啞著聲音:「出去吧。」
帳篷裡只剩衛殷一人時,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神情間終於有了落寞的倦意,一直枯坐到半夜,保持著微仰著頭的姿勢,終於忍不住輕聲喃喃:「景二,你到底在哪兒……」
距離邊關營帳千里之外的顧都深巷的後院耳房,景長霽額頭上都是冷汗,是疼的。
疼痛讓他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他嘴裡咬著參片,薄唇間有血絲滲出來,終於縫合好肚子上最後一道口子,他用手術剪剪斷最後一根縫合線,頭往後一仰靠在澡桶上。
替自己手上打上吊針,另外一隻手抱起從出生後就小聲哼唧哭哭不止的小崽子。
景長霽費力將包裹裡的小崽子抱在胸膛上,忍不住親了親,瞅著皺巴巴的小崽子,白著臉哼笑一聲:「你還哭,你爹我才應該哭……」
可明明最該哭的時候,他卻沒忍住望著這個期待了這麼久的崽子露出一個笑,只是笑容在他這張蒼白的面容上,顯得格外的落寞晦暗,但那雙眼卻極亮,極輕又穩穩抱著這個失而復得的崽子。
以後……就他們爺倆相依為命了。
只是閉上眼之前,腦海里閃過一道身影,卻被景長霽強行壓了下去。
等吊針打完,景長霽的體力稍微恢復一些,他將動手術需要的東西收回系統裡。
確定沒有落下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物品後,景長霽抱著已經被哄睡的崽子費力回到外間的床榻上,蓋上被子,景長霽長長出了一口氣。
直到這時候景長霽才撤了一路上消耗不少積分設定的屏障,而同時,崽子以為突然換了環境再次醒來,閉著眼嘴巴一撇,又嚎啕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而這哭聲終於引起外面小廝的注意。
兩個小廝立刻緊張來敲門:「旭夫人?怎麼有孩子的哭聲?」難道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可他們沒聽到任何動靜啊,甚至都沒有聽到裡面喊穩婆的聲音。
景長霽讓二人進來,最後等他們站到屏風後不敢進來後,景長霽深吸一口氣,費力開口:「去告訴你們主子,孩子已經出世,讓他來一趟。」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