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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紛揚揚地下著,她伸出手去接住雪,不一會就已經接了滿滿的一手。沈靖和只是微笑地看著眼前玩雪玩得像個孩子的她。
她走到他前面抬起頭,“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他提著她的小提琴看著眼前笑意盎然的她。
“你今晚的工資是不是泡湯了?”她知道他的錢都是以小時來計的。雖然不知道是多少,但應該很可觀。
“怎麼,要賠我?”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我哪有錢?”面對著他倒退著走,“不過,今天晚上真的要謝謝你。”
“不客氣。反正你姑姑又沒有扣我的錢,我還賺了。”
她低頭笑了笑,轉了個圈,“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想賺錢的人。”
他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沒辦法,我喜歡錢。”
她往後退了一大步,“你不像。”
“不像什麼?”他挑眉問。
“你這麼神氣,不像個錢鬼。”不知道為什麼,他說他喜歡錢的時候那種淡得幾乎沒有痕跡的孤寂,會讓她微微地難受。他笑了,“我只是喜歡錢,又沒有承認我是個錢鬼。”
“跟你講不清,”她歪著頭看著他,“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問題?”他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你問。”
“你……”
他們已經走到了廣場上,她站在交叉路口邊,清澈的眼睛裡閃動著的光讓他的心跳慢了一拍。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他神態平靜地看著她卻眼神複雜。
突然對面的路口出現一輛車子,她背對著車子沒有看見,他嚇了一跳,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小心。”
他一隻手提著她的小提琴,所以另一隻手拉她的時候控制不了力道,一個不穩,她被他拉入了懷裡。兩個人皆是一震,都沒有說話。
和剛才表演的時候一樣,曖昧又親暱的感覺纏繞在兩個人的周圍,這次沒有了音樂作為緩衝,顯得更加的強烈和清晰。
廣場中心的大鐘敲了九下,他們身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平安夜的晚上終於開始熱鬧了起來。雪,一片片地落在他倆的身上,可是他們兩個人卻靜靜地維持著這個姿勢,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突然,他放開她,別開頭淡淡地說:“走吧。”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年以來存在心中的那盞溫暖的燭光會被他自己親手熄滅。
“哦。”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裡泛起輕輕的刺痛。然後她明白了一件事:在她十七歲平安夜的晚上九點的廣場上,她愛上了一個人;過了九點的這一瞬間,她失戀了。
霓虹斑斕的廣場上空飛過一隻純白的鴿子,輕靈地停在了他們的面前又輕靈地飛走了。她一邊走一邊想著那隻鴿子,和他分手也沒有說“再見”。晚上做夢的時候,夢見了一隻有著白色翎毛的貓頭鷹。
今天是聖誕節,沈靖和一早就來到了久月幫忙。章九月看著沈靖和明顯的黑眼圈,想起了早上和章海潮通電話時她悶悶的聲音。
忙完一段,章九月招呼沈靖和坐了下來,“靖和,你跟海潮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的犀利。
沈靖和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地反問:“我和她會有什麼事?”
章九月嗤笑了聲,“你們才多大?不要在我面前粉飾太平。你以為經過昨天晚上的演奏,我還看不出來你們之間什麼關係?”那種甜而不濃的感情不只是因為曲子本身的關係。
“什麼關係?”沈靖和笑著搖了搖頭,“我和她本來什麼關係也沒有。”就算有,經過了昨天晚上恐怕什麼都沒有了。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海潮?”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