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侍衛多半都是某二代,小時候也遇到不少這種事情,打不過了找爹上什麼的不要太多,深知有個寵愛自己的爹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不過看看門口哭的七零八落的小孩子,難得心軟了。這一位看著最多不過十歲的孩子明顯不是上頭交待要重點防範的物件麼。
於是一個看著約莫將近三十的侍衛收了刀,上前輕輕勸道:“您止止淚,想必……”說實話,廢太子的稱呼現在是個難題,太子是不能叫了,皇帝也沒給他其他的封號,於是多數人都用“那一位”來代替了,不過跟孩子說起他親爹可不能用這種稱呼。“您的父親也會心疼的。”
這是大實話,這位侍衛有個跟康陽差不多大的兒子,別說兒子磕了碰了,小嘴一撅他就心軟了。
康陽看了他一眼,拍門的勁兒越發的大了,“父親,你出來!”
大殿之上,打探訊息的太監回來了,湊到皇帝耳邊,小聲道:“說是大皇子家裡的兩位不敬八皇子,扔了書本筆墨上去,這才打起來了。”話裡的傾向性很是明顯了,這位太監大差不離是屬於虞嬪派的,至少也是太子黨的敵對勢力。
皇帝暫時沒聽出太監誘導性的言語,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大皇子三個字身上了,大皇子是誰?
真真心酸,大皇子是他的大兒子,已經被稱呼了快四十年的太子的瑞永。大皇子這個稱呼,是隻屬於瑞永一人,但是卻從來沒用的稱號。
皇帝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朕去看看。”皇子皇孫打架,也只有他能管了。
先去的地方是上書房,幾個打架的孩子已經被拉開了。皇帝看著一溜衣冠不整的皇子皇孫們,怒道:“聖賢書都白讀了!給朕跪在這裡反省!”
下面去的就是毓慶宮了,這還是皇帝自打那次事件一來第一次來毓慶宮,甚至他去毓慶宮隔壁的奉先殿祭祀的時候,繞的都是遠路。
在毓慶宮門口拍門的康陽聲音已經低了下去,拍門的聲音也沒那麼大了。“父親,他們都欺負我們。上次把我們的書撕了,太傅不信,拿戒尺打我們的手心。”康陽停下啜泣兩聲,用已經半溼的袖子去抹了抹已經腫成核桃的眼眶。“後來手腫了,不能寫字,太傅又說我們不刻苦讀書,罰我們抄書。”
“他們還把書扔在地上讓我們去撿,要不是哥哥護著我……我早就,早就……”康陽放聲大哭,“父親,我不要念書了,父親,我進去陪你好不好!”
先不說康陽身後的皇帝有多麼的震驚了,他胸口升騰起的怒氣都快把自己燒成灰了。就說門內的廢太子,也是震驚的眼睛都要掉下來了,要說他這兩個庶子,他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除了平日裡請安也沒什麼接觸了,現在怎麼竟然有了這麼深厚的感情,廢太子不由得也抹了抹眼淚。
廢太子一共六個兒子,除了嫡子康和,他還真沒在別的孩子身上費過心,他也沒那個時間費心,太子自己也要讀書,這樣才能在每次經筵拔得頭籌,還要處理政務,皇帝有點什麼事兒就是他監國,接下來還要應付一干不懷好意的弟弟,他院子裡還有一堆嬌豔欲滴的侍妾。就算康陽是他寵愛的側妃所生的一樣,基本都是丟給太子妃,六歲前是嬤嬤太監宮女照顧,六歲後太監的比例上升,丟到上書房讀書去。皇家的孩子們走的都是這樣一套流程。
因此聽了康陽這番情真意切的話,廢太子愣住了,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不過幸虧他沒回答,因為門外頭響了起了他父皇的聲音,跟廢太子在一起時間最多的就是皇帝了,被廢太子研究的最透徹的也是皇帝,因此廢太子明明白白聽出了他父皇聲音裡壓抑住的憤怒。
“誰欺負你們了?”皇帝慢慢走進毓慶宮宮門,聲音也越發的近了,“太傅?瑞樂?還有誰?”
皇帝早年也是上書房讀書的,對於上書房那點小把戲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