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向書案的小身板,葉念塵瞪他一眼,對天涯道,“你幫我寫藥理部分好了,畢竟我只有在藥物方面學得沒有你好。”
紹蕪咦了一聲:“她的針灸術不是比你好麼?”
“什麼啊!”葉念塵拍著胸脯,“我的針灸術可比她厲害多了!若不是因為我失去了味覺,在藥理方面,我還能比她強出一大截子!而且……哎呦!”一隻白色玉鞋穩穩地砸在她的頭上,葉念塵捂著腦袋,委屈地看著赤著一隻腳的御天涯。
花月影不作聲,見此狀,默默出聲道:“該……”他剛剛,很有把握抓住那隻飛來的鞋子……
御天涯瞧一眼花月影:“公子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恍然道,“哦,沒臉沒皮的小東西!”
花月影糾正道:“那是沒心沒肺的小東西。”
葉念塵:“……”
紹蕪:“……”
朋友之間維持友誼的方式很多,例如她們兩個之間的基本方式,就是相互從對方身上找缺點取樂子!御天涯閒來無事時,偶爾借貶損葉念塵來維持她們的友誼,貶損處通常都是在氣質、文采、武功、胸圍等各個方面……葉念塵偶爾也會借僅有的一個小缺口,默默地反抗打壓她……
花月影盯著小榻,似有些糾結地看著御天涯:“御姑娘……今夜還要和我家葉葉同榻而眠麼?”
御天涯持著筆,默了半晌,道:“花公子要是想和她同榻而眠,我睡地板也沒意見。”
葉念塵立即舉手出聲道:“我有意見!”
花月影拉下她舉起的小手,放在心窩窩處,桃花眼中帶著醉人的深情:“分別這些時日,你難道都不曾思我一毫、念我一分麼?”眼中情意更深,深得兩個旁外之人打了個寒噤,“你竟不想與我終夜互訴情腸,道一道這相思之苦麼?”
葉念塵凝視著他的眸子,似讀出了他眼中的情義,良久,道:“不想,”似乎覺得說得有些淡了,又加了一句,“一點都不想。”
然後,御天涯和紹蕪就憐憫地看著花月影捧著心窩窩,受了重大打擊一般,踉蹌而出的蒼涼背影。
沒心沒肺這個詞,終究不是誰都擔得起的!
紹蕪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少女,想起什麼,道:“對了,城中的疫情如何了?”
葉念塵搖著頭:“不太好,只能暫時壓住疫情不再蔓延擴散,但終究找不到根治之法。”
紹蕪不可思議道:“你和御天涯加起來都不能根治麼?”
她的聲中凝著些不可捉摸:“需要時間。”眸中的光黯淡了幾分,時間,是她此刻迫切需要的。
閒聊幾句,紹蕪念及她的身子也離了房間,屋中,只剩御天涯伴著她,月夜的晚間,她的病情總會加重,若是身旁無人照看,御天涯始終是不得安心。
只點了兩盞燭火,房間暗沉沉的,唯照亮了天涯那一側,瑩瑩的小光,是窗外飛來的小蟲,映著葉念塵蒼白絕美的面龐,墨色的耳環即便在她安寢時也不肯摘下,映著蟲火,泛著玉的光澤。
手中的筆被攥得緊緊,墨汁地落在白色的絹紙上,淤開一方墨華,榻上的呼吸聲沉重不均,御天涯曉得此時她定然沒能入眠,輕聲道:“小城的瘟疫不會用太久的時間,”她頓住聲,眸光垂下,繼續道,“我在藍淵,也留不了幾些時日。”
昏暗中,聽得她低應了聲恩,葉念塵自曉得這個道理,所以趁著有她的日子,能與她多待上幾分,就多待上幾分,今次再分別,恐怕自己,就沒有機會,再見著她。
醫者不自醫,御天涯是旁外的大夫,自然有些事,看得比葉念塵還要明白,她現在自己都未曾留心到,此刻的眉頭,蹙緊了:“你明白告訴我,”清澈的音帶了啞,“你究竟,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瑩蟲映著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