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料,紅顏難留。
&ldo;雨青姐姐,你離開得太久,久得讓明儼和我等得焦急,無望。你這麼忍心,不想想我們會有多思念,你自己也不想念鄭經嗎?&rdo;董友姑責問她,一邊走著。
兩人都是人到中年的婦人,沒有年少時那樣蹦跳,旋轉的心態,都是規規矩矩地走著。
秦雨青痛悔:&ldo;友姑,這十八年我被困紫禁城,尋機逃出來的。說來話長,不說也罷。說你吧,你過得如何,明儼過得如何?&rdo;
走著,兩人在蘭花從中的石桌旁坐下來聊,董友姑的活潑可愛漸漸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莊重,和感嘆人生無常:&ldo;自你離開福建不久,戰爭開始,爹信了滿清人的誘敵之計,明儼哭勸也沒勸回。後來明儼為了收復大明江山,連年徵戰,給了滿清人不小的打擊,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明氣勢已去,不可強求,明儼難以矢志。現在,他臥病不起。&rdo;
秦雨青擔心地問道:&ldo;怎麼會臥病不起,他還不到不惑之年啊。&rdo;
董友姑長嘆氣,手搭在秦雨青的手上:&ldo;連年徵戰,心願未遂,身心重創。去年得知爹和家人在京城被斬首,南安的祖墳被挖,又傷又氣,幾日未吃飯。還有鄭經,說來氣人!&rdo;
&ldo;鄭經他不聽話?&rdo;秦雨青焦慮地問,怎麼說鄭經是她在這世上生命的延續。
董友姑站起,氣還未消:&ldo;明儼駐守臺灣時,我和鄭經在廈門防守。已成親的鄭經和他四弟的乳母私通,生下一子,這令鄭經的岳父十分不滿,明儼知道後,更是氣得不行,他容不得此等亂倫之事,下令廈門守將,處死乳母和孩子,還要殺了鄭經和治家不嚴的我。&rdo;
說到此,董友姑站不穩了,秦雨青站起,雙手扶住她的肩,嘆息道:&ldo;這讓友姑心寒了吧?鄭經亂倫,是違逆,是報應,該殺!可明儼糊塗,為何要殺你呢,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事。&rdo;秦雨青伏在董友姑肩膀上哭了起來。
董友姑握住她的手,拿下來,安慰她:&ldo;雨青姐姐說鄭經該殺,是動怒,是氣話吧?娘親怎捨得殺自己的兒子呢?&rdo;
董友姑又扶她坐下,說清後來的事:&ldo;雨青姐姐別難過,明儼下了這個命令後,廈門的守將亂了,我沒有亂,畫了一幅畫給明儼,有翠竹,建蘭,蕙蘭,讓他念及我們曾經的日子,放過鄭經。後來明儼不再執意,也不提此事,不過,她的手下還是殺了亂倫的乳母和孩子,沒有動我和鄭經。&rdo;
&ldo;明儼他容不得家中亂倫,連他自己的孫子也殺。是這麼多年的徵戰讓他變性了,還是,十八年前被我氣傷了?&rdo;秦雨青悲慼鄭明儼的殘酷和自己未見面的孫子。
&ldo;別怪明儼了,他身處爵位,有許多無奈,再加上我們從小為儒家之道在他腦海中根深蒂固,這種事是容不得的。他這也是給鄭經一個懲處。&rdo;董友姑雖傷心過,氣憤過,但已想開:&ldo;明儼就是被那一件件的事氣得不行,而鄭經這一胡鬧,讓他徹底心痛,病倒了,一生氣就望著廈門方向罵鄭經,現在,是起都起不來了。我帶著鄭經從廈門來臺灣看他,鄭經很快就要回廈門繼續防守了。雨青姐姐,去看看他吧。鄭經也該認回他的親娘了。&rdo;
&ldo;去看鄭經?&rdo;秦雨青心中沸騰了:我的兒啊,你會認我嗎?
在郡王府的竹林中,一年輕弱冠男子在習劍,看到此,秦雨青的思緒被帶回了在南安鄭府的日子:年輕時的明儼也是這樣習劍的。鄭經,你的劍法是你爹親手教你的,看來他是愛你的,說殺你只是一時意氣,你可別記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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