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叩見陛下。”上官蓉兒參拜道。
“臣妾參見陛下。”我驚醒過來,也欠身下拜。
“起吧。”流澈淨氣宇軒昂地步入寢殿,上官蓉兒連忙為他彈去肩上的雪花碎屑、為他解下風氅掛於衣架上;他坐在上官蓉兒原先的位子上,隨意地問道,“淑妃也在這兒?”
“大雪天的寢殿裡冷清,臣妾過來瞧瞧貴妃娘娘。”這會兒他應該是從澄心殿過來的,端木姐姐呀,你一走,你痴愛的男子立即轉身擁抱別的女人,若你曉得,不知怎生想法呢?如此想來,我不由得心生些微惻然。
“姐姐不過來,臣妾也會去雲岫宮找姐姐呢。”上官蓉兒朝我一使眼神,淡然地問道,“陛下可是忙完政事過來的?”
流澈淨頷首,目光微冷:“淑妃就在這裡一起用晚膳吧。”
上官蓉兒明眸一笑:“陛下,姐姐準備了御膳,邀臣妾過去品嚐呢,不過臣妾覺得有點兒不適,就不陪陛下過去了。姐姐,陛下就交給你了,可要好生伺候呀。”
我明白她的意思,卻聽流澈淨淡淡道:“哪裡不適?傳御醫來瞧瞧。”
她連忙笑道:“不必了,歇一會兒便好了。姐姐,晚膳時辰近了,陛下也該進膳了,回宮備下好酒好菜,可不要怠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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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岫宮難得溫情洋溢,今夜的流澈淨難得不再冰冷。
雖不再冰冷,卻仍是無情,只有零星的暖意施捨予我,可是我已知足,因為,他最終會落入我的掌心。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流澈淨握著玉杯,低聲沉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款款望他,一點嬌羞的笑意微綻唇角。
他凝視著我,目光平靜如雕。
我卻曉得,他在懷疑我的態度,他在玩味我的言辭,他不信我,他擔憂我會危及到他的帝位、他的上官蓉兒,以及他的皇后端木情。然而,我自信於自己的偽裝,從我的眼底、我的臉容上,他瞧不出絲毫破綻。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我冷漠、甚至無情。
片刻之後,他繼續飲酒。我柔然一笑:“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陛下是聖賢明君,也是清醒飲者,必將名垂千古。”
他開懷一笑:“淑妃的稱讚之辭,總能贊到心坎裡。”他遞給我一杯酒,“為‘清醒飲者’幹了。”
從他眉心如鐫如刻的凝痕中,我瞧出他的心事:“陛下可是為端木姐姐傷神?想來呢,端木姐姐離京也有大半月了,不知身處何方,咳……”
聞言,流澈淨飲酒更甚,握著玉杯的手掌青筋微動,似要捏碎玉杯。
“年後雪停了,臣妾代陛下出京尋找端木姐姐,如蒙天幸,臣妾也許會找到端木姐姐。陛下待她如海深情,她能懂的,陛下放心,臣妾會帶她回來見陛下。”
“不必了,她最好不要回來。”流澈淨靜靜地瞧著我,目光漸有朦朧之色。
“陛下,這是為何?”我驚訝道,尋思著他是否已知曉是我和西寧懷詩聯袂使計將端木情逼出宮。
“朕自有分寸,此事無需再提。”他搖搖頭,使勁地閉了閉眼睛,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似的撐起身子,“你給我下藥?”
“陛下,我回來了……我再也不走了……陛下,我好想你……”我驀然抱住他,放軟身段依在他的胸前,“對不起,唐大哥,阿漫回來了……從今往後,阿漫再也不會離開。”
“阿漫……不,你不是……滾!滾……”他竭力推開我,然而,力不從心。
“是阿漫回來了,唐大哥,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抬眸楚楚地望他,淚水悄然滑落。淚眼模糊中,他再也不是冷酷無情的帝王,而是痴情於端木情的流澈淨。
“阿漫,是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