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心中到底是驚濤駭浪還是一潭死水,“人們的願望到底是什麼?飢餓和貧困,歧視和腐敗,戰爭和恐怖主義……人們一邊祈禱,希望由誰來根絕充斥著這個世界的各種問題,卻又絕望般的無法相互理解,這樣是不是很蠢?”
“一邊為了被摧毀的事物扼腕嘆息,一邊卻又在不斷製造新的災難,在血與火的廢墟之上建設新的文明,因為大家都想這樣做,簡直太讚了不是麼?”對於修耐澤爾的多愁善感,白劾不置可否,站在世界之外的他眼光要清澈太多了,“無論你如何不滿,可這就是人類,一個自私、卑劣、愚蠢、無可救藥,卻又充滿了可能性的年輕種族,在你苛責這個種族的罪衍之時,不要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員,更不要忘了,人類文明的歷史不過區區數千年,對於整個宇宙來說,只是一個剛剛開始蹣跚學步的孩子而已,難道你會要求自己未來的孩子生下來就得能能跑能跳能開Knightmare麼?”
“你很喜歡人類?”
“無論喜歡與否,既然身為這個種族的一員,為之尋求未來的出路,無論怎麼想都是理所應當的吧?”
聽到白劾這番要多假大空就有多假大空,但他本人的表情卻偏偏一本正經的宣言,修耐澤爾沉默片刻,便爽朗的大笑出聲:“好吧,老實說一開始我有想過用高壓政策限制人民的思想以根絕這個世界的爭端,但是你的演講卻向我展示了新的可能性,現在仔細想想,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種族似乎也不壞,我的確應該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
白劾也樂了,心說自己不小心還洗白一個:“你要是真敢那麼幹,估計現在已經被我掛在燈柱子上了!”
兩個腹黑男進行心照不宣的政治交鋒的同時,其他人也在進行著對於這次戰鬥的反思……
“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結果麼,姐姐?”
在天邊夕陽的輝映之下,在騷亂之後破敗不堪的東京租界更顯淒涼,在騷亂中手上的布里塔尼亞平民,以及被鎮壓之後沒來得及撤走被扣押於此的日本人平民混雜在一起,雖然在駐軍的槍口之下不敢妄動,卻還是時不時爆發一些小的流血衝突,還有一些人自發地組織了起來,在廢墟之中搜尋著倖存者,順便清點遇難者的屍體。
雖然政權尚存,這一戰毫無疑問是布里塔尼亞敗了,敗得一塌糊塗,敗得慘不忍睹,蛋卷頭的死似是抽乾了這個國家堅韌拼搏的骨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縱使修耐澤爾有辦法收拾殘局,十一區的殖民統治也絕對沒法繼續維持下去了。
作為前首相之子,作為一個日本人,他或許應該為之感到高興,畢竟這是他一直為之奮鬥的目標。
但不知為何,他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是……必要的犧牲……”佐佐木雖然給出了答案,但是這答案明顯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七年前,當我問你自己能做些什麼的時候,你告訴我,無論是想要守護些什麼,亦或者想要破壞些什麼,都要擁有與之對應的力量,僅靠一張嘴和一腔熱血什麼都無法改變……”少年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姐姐,一雙綠色的眼睛沉靜如水,“所以我們追求力量,我們製造了機動戰士,我們僱傭了白先生,最終我們也戰勝了布里塔尼亞,但是……我現在忍不住要去想,要去思考,是不是一開始我們就搞錯了什麼,難道僅僅是強大就可以做到任何事麼?”
“好了,朱雀!”似是想要逃避這個問題,佐佐木大聲打斷道,“我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這樣就足夠了!”
“用錯誤的方法得到的結果是沒有價值的!最後能夠留下的……只有扭曲的空虛和後悔!”
“朱雀,你……”
“放心吧姐姐,我不會離開的,是的……我絕對不會離開,因為我還沒看到自己所期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