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幾乎天生是我的守護神,彷彿他從一出生,就註定了要分享我這個弟弟的苦痛,要付出許多的代價來保佑我。
你能想象得到麼?能將你的痛苦分走一半,能治癒你的傷痛,他為我平白受了那許多的苦,我卻不能為他做一絲一毫。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報仇!我絕對無法原諒任何傷害他的人。唐七虛,哼!”
玉彤兒也聽說過那件事。當年唐仲生自作主張譭棄了唐門傾盡全族之力製成的‘無衣’之毒,因此遭唐七虛彈劾,最終被逐出長老會,之後便行蹤不明。
眼見唐孟生的眼神越發凌厲,玉彤兒正想安慰幾句,忽聽他呻吟道:“頭疼啊……”
玉彤兒一驚,探手摸在丈夫的額頭上,只覺得觸手滾燙。她心知不好,必是雪谷突然變天,丈夫的病又發作了,當即顧不得嗔怪丈夫為什麼不早說,急急扶他躺倒。
認真說起來,唐孟生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病,最起碼沒有以蜀中唐門的實力還治不好的病。他的問題是體質較常人不同,對即使是風寒這樣的小病也基本沒什麼抵抗能力,所以一年到頭幾乎都是病怏怏的。玉彤兒和他夫妻多年,早對這種情況駕輕就熟,當即服侍他躺好,掖好被子。一直等到丈夫呼吸平穩,方才轉身走出。
去年這個時候唐孟生來雪谷聚會,回去便大病一場,幾乎送命。所以今年玉彤兒軟磨硬泡終於得以一同前來,為的就是防備這種情況。
大廳內篝火熊熊,唐人平、唐型以及唐靡圍坐在篝火旁,卻不見唐組。而眾人之首的唐七虛自從那日晚宴後就獨自一人住在工坊,一直沒再露過面,連方才白衣人刺殺唐人平時他也不曾出現,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現身在大廳裡。
唐人平本來視唐孟生一系為大敵,但方才他被玉彤兒二女所救,態度明顯客氣了許多。而唐型一向依附唐七虛,對唐孟生夫婦也甚是尊重。此刻見玉彤兒出來,三人一同站起來招呼。
玉彤兒走到篝火旁,探手試了試正燒著的水,皺著眉頭道:“孟生的風寒發作了。我看這水一時也燒不開,你們可知道哪裡能搞到熱水?”
唐靡身子一震,彷彿想要站起身來,最終卻還是停下一動不動。
唐型坐在那裡,看著足比唐人平和唐靡加起來還要重。他個性甚是持重,聞言道:“工坊那邊有熱水通往整個山谷的房間,不過……”說著他看看外面——只一會兒的工夫,鵝毛大雪已然染白整座山谷,消弭了一眾人方才力拼生死的痕跡。
唐型續道:“現在雪太大,而且白衣人還沒找到,嫂子小心為好。”
唐人平哈哈笑道:“不用急。孟生的運氣好。”
玉彤兒心下不悅,正要開口,唐人平趕緊續道:“我隨身帶著咱們蜀中自制的藥酒,別的不說,治個風寒感冒還是小意思,等我去給弟妹取來。”說著轉身去了。
玉彤兒心下一喜,高興道:“那就多謝四長老了。”她倒不擔心唐人平在藥酒裡搞什麼鬼,唐門中人若能被人下毒害了,那真是笑話了。
想起丈夫應該正在睡覺,玉彤兒索性坐下來等著唐人平的藥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唐型二人閒聊。
在這時間彷彿被凝固的雪夜裡,最早發現不對的是急著回去的玉彤兒。她看看唐靡道:“怎麼四長老還沒出來?”
唐靡一直神思不屬,聞言精神一振道:“我去看看。”說著站起身來,朝正對著大門的唐人平所住的房間走去。
【七】
唐靡尚未到門口,驟聽唐人平的房裡傳來一聲轟然巨響,聲音大到似乎令整座房子都跟著顫了一顫。
玉彤兒和唐型俱都大吃一驚,齊齊站起身來。
唐靡一個縱身跳入房內。只聽房內傳來唐靡的斷喝:“是誰!”緊接著破空之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