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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矗冷哼一聲,拱手說道:「不瞞子卿,與江寧暫休紛爭,乃容雁門所求,卻非南平所求。」

「哦,子卿卻不知其中有何不同?」

「自從徐汝愚以《置縣策》始亂天下,中州大地便四分五裂,北胡趁機侵幽冀,雜胡兒侵秦州。傅氏滅亡,元氏重登中州帝位順理成章。昔時重臣李思訓也上拜表,邀我登臨帝位,號召群雄驅逐胡虜。想成渝巫駱兩家都是舊朝名門,正應聯合起來一同抵抗胡虜,而非去徵討消滅之。」

秦子卿暗道:唆使元矗與容雁門爭權的不單江寧一家。荀燭武幾乎控制秦州全境,只是根基尚淺,害怕容雁門征服成渝之後,兵出漢中威脅秦州南境。

元矗見秦子卿神色凝重,只當讓自己的一番話打動,繼續說道:「想我中州大地,以世家宗族之制為根基,江寧卻欲顛覆之,其心與異族胡兒無異,當先剿之,而不是與其和睦共處。」

秦子卿說道:「如此看來,卻是容雁門一意孤行要西征成渝。」

元矗神色一滯,臉上的怨意尤為明顯。

元拱辰說道:「秦兄所料不差,當初容雁門領軍西征之時,帝以巫、駱二氏皆昔時名臣之後為由阻擋之,曾言:徐汝愚為禍天下,欲用兵,應先加江寧。左督不聽聖言,一意孤行,統率北路兵馬一齊侵入成渝,這才致使江寧坐大。」

容雁門領兵西征、任江寧坐大是必然的取捨。想容雁門領兵先侵越郡,那東南各家勢力必會在江寧的領導下一同抵抗南平,那樣的話,整個南方元氣大傷,卻讓北面的呼蘭人與荀燭武贏得先機。容雁門先侵成渝、再侵荊襄,佔據江水中上游的形勝之地,居高而望江寧,是為上策也。

徐汝愚正是害怕形成這樣的局勢,才會讓自己來臨湘的啊。

秦子卿長嘆一聲,說道:「若是容雁門阻你登上帝位,誰能奈何?子卿不問世事也久,卻也知南平精兵,十之八九皆聽命於容雁門一人。」

元矗說道:「請子卿教我。」

秦子卿說道:「嵇大宗將我擄來臨湘,當知我的性格,腦子實在懶得轉動。」

嵇思勰老臉一紅,說道:「子卿在江寧的行蹤皆有靖安司的眼線監視,我若不將你請來臨湘,江寧還能容你許久?」

秦子卿說道:「徐汝愚沽名釣譽,在他得天下之前,終不會害我性命。有這些長時間,子卿說不定也能收斂性子。嵇大宗看似救子卿出苦海,卻讓子卿無處藏身。」

元矗惱他言語衝撞,微怒道:「子卿不願助我便罷了,留在臨湘,元矗還能保你性命無礙。」

秦子卿哈哈大笑,說道:「年後,你還能保住性命再來說這番話吧。」

元矗額頭青筋暴起,說道:「何出此言?」

秦子卿說道:「容雁門既然阻你登帝位,自然是他心裡惦記著帝位,等到那時,還能容得下你。」

元矗說道:「當有這種可能,但是容雁門要登帝位,也會待到天下初定之後,子卿何以認為容雁門年便能初定天下?」

「初定天下?」秦子卿冷哼一聲,「容雁門終於一生也無此可能。」

元矗心裡一驚,不知秦子卿為何下此斷言,怔在那裡,也忘了問他緣由。

嵇思勰說道:「子卿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秦子卿說道:「天下諸雄,嵇大宗以為誰家勢力最強?」

嵇思勰說道:「呼蘭當先,南平其次,江寧、荀氏、谷氏、陳氏、伊氏、霍氏等次之。」

秦子卿揮了揮衣袖,眼裡俱是不屑,說道:「子卿則以為呼蘭、江寧並列第一,南平次之,荀燭武再次之,其餘皆不足為患。最終得天下者,必是呼蘭、江寧其中之一也,南平永無機會。」

元拱辰張張嘴,還是閉上,沒有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