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寧王妃便起身準備離去。
江老夫人一再挽留,說午宴馬上開始。寧王妃只推脫家中有事,一一婉拒。江林氏便只得作罷。
她正要送寧王妃出屋,這時,有人起身走到屋子中央,對著寧王妃盈盈一拜,說道:“聽聞王妃素來愛茶。我們這兒有上好的君山銀針,想要獻醜給王妃一嘗。”
聲音不高不低,拿捏得恰到好處,正是馬氏。
君山銀針是秦府送來的,安園裡,也不過得了幾兩罷了。旁的院子,秦氏自是一點也未曾送去。
馬氏這是明擺著要借了旁人的東西來示好。
秦氏厭棄她的行為,卻也不會在寧王妃面前落了侯府的臉面。見寧王妃果然表露出想要嚐嚐的意願,她便吩咐人去取了茶,泡好端上來。
端茶進屋的是秦氏屋裡的大丫鬟紅錦。
江雲昭因了先前的關係,就多留意了馬氏一下。原本還未發覺有異常,後來看她一直不錯眼地緊盯著紅錦手中的茶盞,手中捏緊了帕子,好似十分緊張的模樣,江雲昭這便察覺了不對。
她看紅霜緊跟著進到屋內,就將她喚了過來,低聲問道:“剛才可是紅錦斟的茶?斟茶之人中途有沒有離開過?”
紅霜才剛過來,不知她為何這麼問。因著恰好見到了,就也一一答了:“是紅芳姐斟的。她中間離開過一下下,不過很快就回去了。後來紅錦姐去催,順手端了茶過來。”
江雲昭又看了馬氏一眼。
方才這位二夫人,也是出屋了一會兒,剛剛回來。
紅霜不知緣由,就想問身邊的蔻丹。可是蔻丹並未搭理她,而是看向江雲昭,問道:“姑娘,難道有問題?”
江雲昭輕輕地搖頭,說道:“不太清楚。”
這幾年爹爹和孃親將進出府的東西查得很嚴。按理來說,不太應該會出那種事情。
可是她心底莫名地就有些不安。
看著一步一步前行的紅錦,江雲昭毅然下定了決心。
——既然不敢肯定,那麼,防患於未然總是不會錯的。
她正要站起身來,突然,肩上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按回了座位。
江雲昭愕然抬頭,就見身邊的蔻丹“啊”地一聲大叫,踉蹌著往前側方邁了幾步,恰好蹭到了了紅錦的胳膊。
茶盞滑落在地,應聲而碎。
蔻丹面露驚恐,不顧地上的碎渣和滾燙的茶水,直接就跪了上去,連連磕了幾個響頭,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王妃和老夫人責罰!”
她聲音裡帶著輕微的顫抖。初聽之下會以為她是驚嚇之下故而如此。可江雲昭看著她微微抖動的雙腿,知道她定然是膝蓋被碎片扎痛。
江老夫人面露怒意,呵斥道:“怎麼那麼不小心!”
江雲昭看了下滿眼失望的馬氏,趕忙行了出去,歉然說道:“蔻丹一向膽小,最怕爬蟲。平日屋裡若是出現稍大些的蟲子,她就會嚇得整宿睡不著覺,生怕那蟲子會爬到她的床上去。方才我看地上爬過了一隻,想來,是這個緣故吧。”
江老夫人怒意未消,江雲昭轉向寧王妃,端正行了個禮,誠懇說道:“這事是我不對。平日裡管得太過鬆懈,丫鬟們方才如此莽撞。我想為王妃親自斟一杯茶,以表歉意。”
寧王妃盯著她看了會兒,忽地笑了。
“我倒是見過你。先前在宮裡參加宴會時,你與太子妃常在一處說話。我家那個不成器的臭小子也認識你。罷了,這事原也不怪你。就這麼算了吧。”說著,起身就要離去。
江雲昭深知如果寧王妃真就這麼走了,蔻丹必然免不了嚴厲責罰,便道:“爹爹和孃親喝了我烹的茶,總說火候略欠。只是他們也說不清到底是哪兒不對。如今好不容易見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