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鴻先護著江雲昭,已經成了眾所周知的事情。相熟的人家早已習慣。
只有楚明彥將視線在二人身上多停留了些時候,而後抿緊了唇,神色凝肅了稍許。
此刻已經到了晌午。楚夫人早已命人備好飯食和鄉間野味,擺了滿滿兩桌,只等幾人準備好後就要開動了。
因著天氣適宜,楚夫人將午膳擺在了庭院中央。算上急急趕回來的端王孫,每桌不過三個人。用過午膳後,大家慢慢飲著茶,隔了桌子高聲談笑,很是愜意。
沒過多久,先前摘的葡萄就被人洗淨捧了上來。
這些葡萄本就品種很好,又圓又大還很甘甜。因著是自己摘的,吃起來便更加美味。
江雲昭見眾人都忍不住親自下手去剝,就也有些動心,輕輕挽了袖子想要動手。
誰知她剛剛有了這個念頭、才將第一顆拿在手中,旁邊突地飛來一物,正正砸在了她的手指上。微涼,軟軟的,並不疼。
再一低頭,眼前的碟子裡已經多了一個沒了皮的光溜葡萄果。
“手受傷了就不要亂動。”廖鴻先在旁邊桌懶懶說著,右手輕揚手指微動,又一顆剝了皮的葡萄落在了江雲昭的碟子裡,“想要的話我給你弄。”
因著剝葡萄皮時極易讓手指染上顏色,楚夫人就安排了幾名丫鬟來做此事。
方才江雲昭不過是看了大家可以動手心癢難耐,想要試一試,心裡是知道不應該這般做的。眼看著第三顆第四顆又被廖鴻先丟了過來,忙道:“我聽你的就是了。你自己吃便好,不用管我。”
廖鴻先輕輕嗤了聲,依然故我,自個兒不吃,一顆顆朝江雲昭碟子裡丟。
他向來我行我素,想到什麼就是什麼,誰都阻攔不了。
往年的時候他也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情,大家就都沒太當回事。
楚夫人身邊的嬤嬤還笑著說道:“廖世子看起來心中不裝事,其實是個知道疼人的。看您對妹妹這麼好,就知道將來對媳婦兒也差不了。”
往日裡‘妹妹妹妹’地叫慣了,廖鴻先以前還不覺得,今日經了這些事後,他再聽到這個稱呼,竟是感到異常的刺耳——大家分明已經習慣了他與她的‘兄妹關係’,完全沒考慮過其他可能。
他無力地揉了揉額角,心裡有些煩躁,不悅道:“什麼妹妹?!”
他一句‘妹妹’喊了好些年,何時似這般牴觸過?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端王孫此刻嚷嚷道:“先前我回來的時候瞧著你倆不太對勁,可是吵架了?”
廖鴻先斜睨著他,手指一抖,一顆葡萄就進了端王孫的口。端王孫甚至都沒來得及叫一聲,那葡萄便靠著衝力到了他的喉嚨口,被他囫圇吞進去了。
江雲昭明白端王孫是說摘完葡萄後,她和廖鴻先之間莫名其妙的尷尬氣氛。
她也不知道廖鴻先為何會突然反感這個稱呼。但看他的表現,又不是惱了她。
因著廖鴻先最討厭旁人在他面前提‘親事’的事情,她便未將方才兩人所言說出來,只是說道:“我覺得他摘的葡萄不夠熟,說了他幾句,他不太開心。”
兩個人雖然感情極好,卻因脾性不同,常常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情爭執起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楚夫人點點頭,朝端王孫示意了下,大家就也不再提起這個話茬。
廖鴻先看著江雲昭那理所當然‘維護哥哥’的模樣,心裡只剩下無奈苦笑了。
楚夫人以為廖鴻先心情不佳是因了擔憂宮中之事,便道:“聽說皇上近日來身子不適。如今可曾好些了?”
廖鴻先動作滯了下,神色清淡地說道:“好些了。不過藥的劑量又加重了些。”
那麼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