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茫然得如同走錯地方的後勤人員,又像三隻被拎出雞圈的又土又菜小雞仔。
平時愛吹牛託大的損友兩人也安靜如雞,阮景轉頭與他們對視一眼,不出意料,在對方眼裡看到完全沒底的尷尬。
但來都來了,即使身為陪襯的綠葉,也得完成不拉胯的使命。
三人震撼過後,聚在一起商量,才想起他們沒有競爭目的,不用參與這場不見血的廝殺,混在其中完成表演就行了。
心態放平了,彩排出奇順利。
他們還商量了一些臨場出錯的應急方法,林白為了不給他們壓力,把「拿到名次」這個吶喊了許久的團隊目標,換為「爭取讓舞臺下不喝倒彩」。
離開的路上,孫奇忽然用手肘撞了下阮景:「最近秦大佬怎麼不和我們一起玩兒了?」
「我們不是忙著練習嘛,」阮景手插褲兜,漫不經心地望著天,他也正在愁呢,又添了句,「我努力努力,讓他歸隊。」
最近阮景忙到分不出一點心思——文化課複習得繼續,畫室作業不能丟,演出練習也要跟上,每天早晨睜眼的第一件事,還要思考今天該送點什麼禮物給某位大佬,蹭點聊勝於無的好感度。
偏偏半個月過去了,進度滯塞,對方的好感度進度條如同無底洞。
思及於此,阮景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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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節晚會當晚。
畢竟要上舞臺了,阮景也特意捯飭了一下,換上棕色背帶格子褲和茶色襯衫,一改平日清爽簡約的風格,帶上幾分復古溫雅。
阮景在禮堂門口和同樣捯飭帥氣,背著樂器的兩人匯合,三人滿意地對視一眼,然後一起走進禮堂。
一隻腳才踏了進去,音浪不由分說地撲面而來,如同渾厚的海浪卷向每一個角落,重低音震得心神微顫,高音清亮高遠,空氣裡濃厚的藝術氛圍把阮景從頭到尾涮洗了一番,每根寒毛都興奮地豎了起來。
直到他被林白推了推,才回過神來,收起自己土包子一樣的激動神色,跟在他們身後走向後臺。
進了後臺,阮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觀察一場舞臺晚會,身邊衣香鬢影如輕雲往來,各司其職的部門忙碌而有條不紊,盛大程度可見一斑,觀眾席早已坐滿黑壓壓的人,比賽倒計時一分一秒走著,晚會一步一步接近。
工作人員再一次核對參賽者名單,各參賽選手按照之前的抽籤順序準備上臺——阮景作為代表去抽籤,抽中了中間的位置。
徜徉在禮堂的音樂結束,禮堂穹頂的繁星剎那失去光亮,燈光掃過觀眾席興奮的學生們,再跳躍到舞臺上聚攏變幻。
晚會開始了。
兩位主持人開始致辭,林白把背累了的死沉樂器放在後臺,拉著阮景來到舞臺側面觀看比賽。
阮景看了一眼人山人海的觀眾席,現場不全是三中的學生,其他學校也受到了邀請。
外校的嘉賓佔了一部分觀眾席,大禮堂也不能容納全校師生。位置有限,想觀看比賽的學生需得提前來佔位置。
他分了下神,不知道秦西訣有沒有來。
那個人不喜歡湊熱鬧,最近也依舊冷淡,八成是不會感興趣。
思緒飄著飄著,節目開始了,阮景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節目吸引了過去。
作為美術生,「三中是藝術強校」這個概念在阮景心裡沒有很深的體會,畢竟畫作給人的衝擊力有限,又帶點文無第二,百花齊放的意思。
直到此刻,這個印象第一次在他的心裡落到實處,甚至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份震撼。
晚會的節目從一開始就讓人挪不開眼,阮景只覺得偶爾看過的選秀節目如同搬到了眼前。
和自己同樣年紀的參賽者初顯明